长登后才意识到生活要重新开始,和想像中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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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登最痛苦的事大概是找房子,在国内找房子,还真似隔山买牛,全凭想像,既怕上当受骗,又怕租不到房子,下了飞机不知道去哪里。
前面做了好多无用功,又是上网看信息做笔记,在地图上插红旗标价格;又是做表格,全然一副应聘房地产经纪人架势。
真的几封求租邮件一发,全焉了,少数好心的给你来个拒绝信,大多数没有人理。形势很严峻,领导们很着急。和人分租吧,否则住酒店找房子,一天等于一周的房租,高压策略,万不得以,我们不选此策。分租就可爱多了,至少,渠道多、信息广、价格诱人。钱,钱,钱,没钱时愁赚钱,花钱又愁赚钱时的辛苦。
房东是论坛上找的,本来想短期过渡一下,可房东说等3个月过去,正好是学校放假的日子,再找下家不太容易,希望租期是半年的房客,家家户户的经都不好念哦。得,万一不满意,损失也就是一个月的房租=四天的酒店费用。甘蔗没有两头甜。
房东小伙没想到我只问是否有基本生活设施,可否上网,就急着要和他定下来,好心提醒说:“要么你再看多几间吧,对比一下。”还客客气气地介绍了地理位子等等,呵呵,这人不坏,可以打交道,就定下了。
陌生地方租房子,你要想很清楚是否合意其实是很难的,除非你请人到实地看,可费时费事,所以人比看房子重要。
从定下房子开始,我就幻想着新地盘的样子,自作多情地设想:既然是“单元楼”,澳洲高楼又不多见,靠近火车站,起码有个两层吧。房子是几层好呢?应该和中共一大会址一样的小楼?小时候爱党的教育此刻见成效了,马上想到一大会址。
一想到要去陌生的地方,心中总有丝丝担忧,希望下了飞机有个人在等你。
我们到达是早晨8点,虽然有些朋友在墨尔本,但清晨让人来接,有点不便。我们的原则是,可以用钱解决的就不麻烦朋友。
房东给了我们几个可以接机的联系方式,一一发信息过去,价格大家都差不多,哈哈,其中一个就是论坛广告中的一个,最后我们和他定了下来。对我们来说,价格上我们找别人可能便宜5块10快的,但他主动打电话到上海和我们确认,当下我们就判断这人是认真做事情的,出门在外,顺利排第一位。
人真的到了异国他乡,才意识到生活要重新开始,原来的生活经验很多都被颠覆了。
一出海关,就是扑面而来的英文,老公去厕所的空档,就琢磨先找找公用电话,却不知道从何问起。找问讯处吧,国内的问讯处常常是个带“?”的标志,找了小半天还没看到,等老公回来就嘀咕,咋就没有问讯处呢?老公抢白了一句:“不就在前面么?写的英文不看了?”
哈,这里的问讯处是个小写的i,这一刻,意识到,在我眼里,英文不过是花花绿绿的图案。
投币电话一通,老公说:“我们是某某,已经到了,在机场门口,我们到哪里等你呢?”呜呜,电话那头就传来:“您需要再投币。”老公呀,你慢吞吞说话的习惯是有价格的哦。
放好行李,老公习惯性地走到前排右边上车。司空见惯的司机说:“呵呵,要坐到左边。”生活大不同,看来“知道”和“做到”还真有一段距离。
墨尔本的公路大多依山而建,两旁是小小的山坡,有一种原始的粗狂。没有高楼,一眼可以看到很远的远方,乡村小镇风格的街道不时出现。英文呀英文,英文咋都是大写呢?英文的痛又一次刺痛我的神经。
七弯八拐,就到了住处,是栋一层小红楼,很多窗户,前面有个小院子,种了各种花草。春天,绿色的草散发出清新的味道,早开的鲜花洋溢着春天的活力,鸟在外嗷嗷鸣叫,喜欢,我们喜欢。
屋子外的美景打动了我们的心,急急忙忙进去打量我们的新天地。
点点失望,厨房很陈旧,客厅有点闷,周围很乱,还在装修卫生间,灰尘很多。房间倒是最大的一间,很大,干巴巴的墙,光秃秃的床,冷冰冰的椅子,形容家徒四壁不为过。心情决定感觉,累了,想念上海家里温暖的沙发。
事后我们总结下来,其实新移民还是和人分租性价比高,有些感觉和心情都是阶段性的。
房东是个细心的小伙子,给我们准备了面包、牛奶,还换了些零币,说这里的硬币用处多。还打印了火车和BUS的时刻表,公用的生活电器都很新的,还特意给我们带路,到火车站看看环境。
他急着赶时间上班,我们急着赶他走,我们需要独自呆会。
坐了一夜的飞机,我们两懒虫打开被子开始闷头大睡。一觉醒来,觉得房子也不冷清了,床看起来也顺眼了,带来的家当一摆,霍,战地红旗就插上了。
佛教说:相由心生。现在看啥都美哦。
其实我们租的房子不错的,房东新买的房子,第一次作房东,生活设施新买的,住进来的头几天还在装修卫生间,房东父母还特意把后院的花也给种上了。基本上我们不用买东西,这也是和人分租房子的好处。而独租房子,是不带家具电器出租的,得自己购置。买大东西,不仅仅是花钱,还要花时间花精力,对于技术移民的人来说,开头花费少有利于安心找工作。
路口的火车站对面,有几家小店,和国内的杂货铺差不多。挨家挨户看过去,不得了,除了咖啡店俺们没进去不知道,其他都是华人开的,牛奶吧是上海人,杂货店是泰国华人,肉店、面包店是印尼华人,理发店是香港的,一路国语通行,麻雀虽小还五脏俱全哦。
杂货店的东西可太全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南北干货,地方特产,康师傅、老干妈、榨菜等等,应有尽有。呜呜,就是用澳币不爽,心里一折换成人民币就疼。
澳洲的硬币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买个牛奶,掰着零钱袋一个一个看,牛奶吧的阿姨那个急啊,抢着帮我数。
几次三番看到电熨斗想买,每每想到上海家里还躺着一个半新熨斗,这里却五六十块买个杂牌,都下不了手。长征途中,银子要省着花,可战情不等人,老公接到面试通知的紧急战报,熨斗采购迫在眉睫,正好邻居大姐万分理解我们的处境,及时告诉我们有一家叫“ZHE REJECT SHOP”专门卖廉价品的超市。确实便宜,一个熨斗9块,带喷雾功能,当然,中国制造。
新熨斗到手,打开一看,底面都是粗糙的,便宜没好货那是千真万确。在哪里熨呢,老公说:“桌子上垫上大浴巾,把我的汗衫贡献一下,顺便把底给磨平,如何?”
厉害呀,老公,万难之中,尽显英雄本色。
来了半个月,很喜欢这个城市,从心底里打算长期生活在这里。要说落差,我觉得是物资和社会生活阶层的落差,其他都是移民前希望得到的东西。
人说,新移民到澳洲,没有工作,如同身体上的伤口,每天都在流血,找到工作了,伤口就止血了,等有了积蓄了,就是养血了。
老公从提出辞职,就开始在国内发简历,主要是会计工作,可回音都么有。尝试着发了ERP顾问职位的简历,好几个中介打长途电话,就没后文了,他告诉我:“打枪似的,一句话都没有听懂。”英语水平可见不咋地。
人真到澳洲,不少中介给他很好的建议,使他更了解自己。那个打击哦,用他的话:“气晕了,不是气中介,是气自己很难达到这水平了,养家糊口成问题。”
半个月过去,简历也发了50多封,电话渐渐少了,会计职位的几乎都是拒绝信。
澳洲号称是多民族的国家,走下飞机,却无容质疑地感受到这是英文世界。失去母语环境,我们失去了部分判断事物的能力,我们不再能立刻区别出,每张脸下的心情。在国内,某个菜贩子虎着脸把菜递给你,只言片语中,我们就能猜想她是心情不好,或则是打麻将输钱了、老公打架了、隔壁摊主抢生意等等,但你不会以为是冲着自己的。即使是冲着自己的,也马上能够做出合适的对应。而人在澳洲,却多了一份猜测:他如何看我?我的态度合适么。交流不单单有语言的障碍,还有新生活环境的无知,导致对自我认知发生了困惑,或许就和“歧视”、“看不起”扯上了。
澳洲的交通费不便宜,俺这个财迷爱出门,但不爱花钱,老公面试前的侦察敌情时间,也是俺的放风时间。而出了门呢,嘴上说的是趁着那“洋包子”还没有腻,加紧先吃汉堡。其实是那快餐便宜,如何称呼那些洋玩意也知道个大概。何况,其他东东也不领行情呀。
某日,进城里的一家叫“饿了,接客”本地产快餐店,虽然知道是个人名,但我宁可把它想成“接客”,惬意为有人要请客呢。
进门时,推门就是不开,走后面的老公又急了:“怎么不看字呢?”
我看了呀,PULL,啊啊啊,不是拉么,拉拉拉,明明脑子里翻译出来是拉,我的身体咋就推门呢?呵呵,英语于我,还是写在考卷的文字,而不是实实在在的思想,我一直是把英文先在头脑中转换成中文,再用头脑中的中文指挥我的身体。街口上的招牌总要先换算成小写字母,而后在头脑中搜索这是店名呢,还是我不知道的单词呢?别人讲话,不仅仅用耳朵听,还要盯着他的嘴看,似乎知道意思了,可还要回头看看老公;明明白白的英文写着,看着也认识,可总要找老公确认一下。英文从嘴里蹦出来,却又不相信这是自己在讲话。
我绝对赞成“男主外,女主内”的,吃呢,那是我的份“内”事,自觉找个位子坐下等,那“买”就是老公的事了,再说,我那英文,会导致窗口排长龙的。等啊等,老公在和漂亮的黑姑娘说些啥呢?后面也是长龙了。看着老公和她热烈地交谈着,我紧张西西的坐在位子上瞭望,哼!看到漂亮mm了。
好久,老公终于满载汉堡和冰淇淋落座,此刻发问,应该是女人的天职吧。
“讲些啥呢,这么长时间。”
“没啥,她找给我的钱错了,还不认。”
“不是有机器么?还用算?不是找理由和mm 聊天吧。”
“哪里呀,就是因为用售卖机,我估计她是经常这样干的。该找零2块75,结果给了2块45,一把零钱碍手,零钱少个几毛,大多数人是不在意的,嘿嘿,碰上我了。”
“你怎么知道她是有意无意呢?不要冤枉人家。”
“嘿,屏幕上的数字还没有消掉,我手上的钱也没有动,明明少给钱了。无意做错的人,会核对一下再和我争,这姑娘,钱箱都不看,屏幕不看,就说没有给错,有问题的。”
“不会是看外国帅哥来了,小姑娘迷糊了吧。”
“呵呵,哪会呢。”按捺不住的笑容从老公心底泛出。
哎呀,这老公,是因为自己火眼金睛得意呢,还是我说帅哥开心呢?
说来,做点点小事都要问老公,吃点饭都不能随心所欲,还真痛苦。
一次在墨尔本吃啃头鸡,店门口老公就甩包袱了:“这次你自己去买,你也该开口讲英文了。”
心想:哼!那几个蚂蚁文不用看,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了。
走到小姑娘前面一站,上面的牌价瞅瞅,自信满满地说:“一个N号套餐。”简单、贼易呀。
姑娘问:“喝哪个呢?”
渴、渴、渴,这“可乐”的音节已在喉咙口了,头脑中浮现广告纸中似乎叫Coke,硬是在“可乐”还是“可卡”上卡壳了,一瞬间,觉得自己看起来好无能,很“是丢皮的(stupid)” 。一堆东西上来,垂头丧气地走到位子上,老公哪里知此刻我心情哦,问:“您老金口开了,感觉如何?以后不用害怕了吧。”
老公用的是害怕一词,想着老公故作轻松的一个月,突然想到,他一定也碰到过不少这样的心情,我却不知。一路下来,他既要冲锋陷阵地找工作,又要在“哑妻”面前保持一个伟岸男人的高大形象,如同血站沙场后的勇士,西装下的伤口渗着血,故作潇洒地与妻翩翩起舞。
两个月下来,与英文做斗争依然是生活的主旋律,英文以后也始终将成为自己生活中永远的困惑,不过是多少问题。
来澳州之前,我们都打算好了: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一不怕苦,二不怕累,吃苦在前,享乐在后。可真到澳洲,却发现想吃苦,都不是容易。吃苦不怕,问题是吃不着,工作不好找。吃不着的苦,才是最苦的“苦”。
内心中,站在超市零零种种日用品前却要压抑自己的购买欲,深处的那种无由来的哀怨,是自己未成预料到的。坐吃山空的压力下,吃的欲望,空前的强烈,总想吃点东西,将一种心理饥渴转化为对食物的饥渴。
对前途,失去了那份从容,移民到底适合不适合自己?我为什么要来澳洲?澳洲好不好,是我们漂流停靠的大陆么?类似问题,不断浮现眼前,看似逍遥的躯体下,掩藏着内心极大的焦虑,这是我们移民前估计不了的方面:身在他乡“心苦”,而不是“辛苦”。
此刻一定不能放纵自己去怜惜“心苦”,一定不能在这些问题上打圈圈,澳洲是否合适,是递交移民申请前该考虑的事情。真的错了,又如何呢,不过是人生多了一种新的经历,“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多年前看到的一句话,一直给我最好的心态,品尝、体验人性中自己的变化,或许这就是生活。
关于找工作屡屡碰壁,我们分析:澳洲中介水平也是参差不齐,我们这样条件,老到的中介看不上,新中介看人的眼力不够,人生经验不足。加上自己的简历海外痕迹太浓,简历淹没在信海中,很难给人挑出来。
痛定思痛,求职的路上,每个人经历的痛苦都是相似的,最多是时间长短区别。我的经验:人还在国内的,努力赚钱,尽可能带多些钱,到了澳洲,开始一定要抑制消费,使钱可以维持更长时间生存,留的越多,给自己达到目标的机会越多。
开发了新的找工作路径后(详情看老公求中介无门,我们自己找雇主),虽然有面试机会了,但一次一次的面试和等待,使老公的心情变得紧张,这种情绪也传染给我,但我们都努力地克制着。终于有天回家,老公费力地用尽可能正常的语气和情绪说:“人家叫我下周上班了。”
啊,我学着电视里夸张的表达,快乐地跳起来。头一句话就问:“多少钱?”俗气呀俗气,看得出女人快乐并庸俗了吧。
“人家就直说了,语言不行,前面给的工资很低的,但许诺3个月以后拉巴拉巴。”原来,还有学徒期,不过总算找到可以吃苦的地方了。
“快给我看看传说中的offer呀。”
“没有。”
“怎么可以没有我盼星星盼月亮的offer呢?不是每个找到工作的都给一个么?”
“你知道offer 是啥?你的英语咋学的哦,还真怪,雅思还考了5分多。”老公发难。男人不了解,女人的英语是用直觉学的,犯糊涂是常规动作。
55555555,原来想像中神圣的找到工作,也就是个口头通知,没有“入取通知书”,顿时觉得少了一半快乐。快乐需要个仪式,如同“奉子成婚”的夫妻,用个婚礼表达快乐。
老公上班的第一天,夜里下过了小雨,窗外的几小洼植物,由于缺水,本长的很不舒展。被雨水一淋,展开了身姿,清晨的露珠挂在绿汪汪的叶子上,被衬得晶莹透亮。看着他踏着花径出去,心中只有一个词:安定了。 对格美和gemei夫妇,尽管未曾谋面,还记忆忧新。 谢谢分享!
十年前的论坛,曾是何等的热闹。让我们共同努力,维护这块园地。想必将来还会给我们带来喜悦。 nihaowohao 发表于 6-4-2020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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