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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所谓的“辱华事件”看心性决定成败
吕嘉健14/09/2015
2015年9月3日在墨尔本BoxHill发生了一件被严重放大了的事件，在华人圈里闹得沸沸扬扬，被称为“辱华事件”。
我恰好最近从悉尼迁居到墨尔本了，就住在BoxHill（可以意译为“箱山”，一般音译为“博士山”）附近一个区Doncaster，我们会经常去BoxHill，那里街上的华人大约会占了8、9成，中华美食多得不得了，琳琅满目，生意火爆，华人在那里如鱼得水，过着安全、和平、快乐的幸福生活，在我看来完全、绝对不存在什么种族歧视。骤然间竟然听说有“辱华事件”，我还专门到BoxHill现场去看了看，若无其事。之后专门关注了这件事。
以下选录5篇有代表性的相关内容之报道和评论：第一篇是中国网友根据传说叙述的版本，这是在中国大陆成为舆论普遍相信的“事实真相”了，看了这个被各家网站转述的同一个说法的报道，一般中国人都会浅尝辄止地相信这是事实了。第二篇是事件真相得到证实后，中国国内的网友依然根据最初网上流传的转述报道来跟帖发表评论。第三篇是事件发生后当地专门召开的讨论会报道。第四篇是一个华人律师根据视频和录音进行的证据报道和分析。第五篇是澳洲作家也夫为《大洋日报》写的社评。所有文章照原样选录。
本人没有亲见这一事件，其实也没有必要在场。所有事件都会得到法治调查的翔实追踪报道，然后走法治路线解决问题。关键是读者怎样看待这一事件。从对一个事件的看法态度，基本可以看到某个集群社会遇到事情的时候，将怎样完整地显示其集体性格，他们的心性是怎样的。所谓“心性”，是心理社会特征和集体无意识性格，包括情感取向和即时反应方式，对事实真相的追究程度和对证据的重视与否，理性分析能力，解决问题的方式，在政治上对问题的归类认知惯性，等等。——对于公共社会问题，是否认同走法治道路，是公共理性的关键。
现在这个事件已经水落石出，事情很简单，是青少年争执打骂事件（起因于对动物保护不同观念的文化冲突），但是在华人圈却误读为一场种族歧视风波。当现在事件真相出来后，我想多数当初义愤填膺的华人，已将此事忘记得干干净净：“没事就好，没人辱华反华，我们就可以继续过幸福生活。”我相信很少人反思这件事和自己的态度甚至思维方式。
也夫的社评值得一读，律师的证据分析也值得一读。我以为，即使这件事发生在澳洲墨尔本，在海外，然而无论在哪里，华人的心性是一样的，这样的事件换一下角色，在中国大陆，同样也会被误读、放大和引导向不适当的立场。这说明了中国人的心性对于我们的社会问题，社会的公共理性，具有多么严重的影响力，负有多么大的责任！只要看一些最基本的问题：当事件发生之后，有几个人会认真不懈地追踪事实真相，不会做出暴跳如雷的即时反应？能不能不要立即传播？能不能不要立即做出结论和给予政治性的上纲上线？能不能不要推波助澜，不要感情用事地号召革命和极端对待？如果我们这些心性都不能得到良性发展，那么我们这几十年的现代化过程真是白果了。
任何事情都是复杂的，都会涉及两难困境。动物保护，不同族群（包括不同地域阶层人群）生活在同一社区，不同的文化心理，不同的生活方式，甚至不同的面孔语言，都会涉及各自特立独行的意志，所以多元文化共处和宽容心性是值得现代化社会人人尊重的。遇到文化冲突问题，如何严守基本性质的立场，是考验我们公共理性的原则。是否具有公共理性，事关成败问题。
借鉴一下流行的说法：技术派认为“细节决定成败”，社会学家认为“制度决定成败”，政治家说“落后就要挨打”，“力量决定成败”，意识形态家则说“这是阶级斗争，反抗强权的意志决定成败”，众说纷纭，那么我作为一个人文学者，我只能说：心性决定成败。
故本文命名为《从所谓的“辱华事件”看心性决定成败》。请读者耐心通读。
1,“奶香香”网友的帖子 天涯社区9月10号
当我们还在为9月3日中国阅兵感到自豪和骄傲的时候，在海的另一边，澳大利亚居然发生严重辱华事件！上周在墨尔本华人区BoxHill发生的华人被澳洲青年袭击辱华事件，在华人社区和社交媒体上激起了很大的愤怒情绪。奶香香将整个事件原本告诉他家，希望大家在外碰到此类事件不要害怕，华人的力量很强大！
先回顾下事件经过
9月3号下午5点左右，在BoxHill的华人商场里，有三名混混模样的澳洲青年聚集在一家华人店外，这时，两个澳洲男突然走进店里，开始用语言调戏华人女店员，伺机转移店员的注意力！让另一名澳洲女生的偷东西！结果被店员发现！
三个澳洲青年一看计划没能得逞，顿时恼羞成怒，开始辱骂女店员！内容涉及人身攻击，并耻笑华人英语能力有限，让华人滚回中国，有多远滚多远！
店员不想惹是生非，只能假装听不懂。就这样一边为其他客人服务，一边被三人的污言秽语骂了十几分钟！！
其中一位澳洲女生见店员不理她，还是不肯罢休！最后居然冲过去辱骂客人！
由于那位无缘无故被骂的中国客人嘴角下长了颗痣，澳洲女就对此开始人身攻击：“你们中国人就是长着这幅丑脸！”
最后用手指大力点女受害人头部，女受害人抵抗，却遭毒打，眼镜被打飞，受害女子之男友见情况不对要保护女友，却被那两名澳洲男子多次推到在地！！
受害女子腹部被重击数十下，并且被澳洲女子用脚重踢，之后拉扯其头发并伴有极度侮辱性言语。当时女销售员已经联系商场保安并报警。2名保安来到见情况不对试图劝说施暴人但未果！直到十余名澳洲警察赶到现场。
这位同样来劝架蓝衣女生也难逃一劫，澳女抓住她的胳膊，然后猛踢女生腹部！！女生腹部被重击数十下，并且被澳洲女子用脚重踢！澳女一边拉扯蓝衣女生的头发，一边用肮脏的言语辱骂女生！！
目前，被打的女生现在情况非常不好，胃澳女被踢得导致反酸！！但是，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警察来后记录肇事人身份证后，因为未满18将其无条件释放！
作为我们辛苦工作的华人，无法得到合理的保障。所以作为中国人我们活该就被打？就该goback to fucking China?!真是太没天理了。短短一天的时间，因为此次事件建立起来的微信群包括：BoxHill打人事件统一协调跟进群500人、墨尔本BoxHill事件核心群153人、华人见义勇为基金会筹备群197人、BoxHill事件0609会议群38人。同时，在澳中时政自由聊、维州社团代表群和澳洲商业移民群等各大社团群中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就在各种观点、各种想法、各种计划层出不穷的时候，一个叫凌江的男人说他要自己去BoxHill静坐抗议。
终于有华人站出来说话了！
也有不少人以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己态度的：9月6日早上开始的集会中，不少华人自发到BoxHill Centre门口进行抗议，举牌反对种族主义和暴力。
来自湖南的凌江先生如是说：“中国人的经济基础越来越好，但是有钱都不能给你带来尊严，那么要钱还有什么用呢？很多中国人在国内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结果来到这里，被本地人欺负。我们只是希望可以平淡的过日子，结果我们孩子在学校被欺负，那么即使你很富有却也丢失了尊严。”
现场另一名参与示威的华人说：“这样的暴力如果现在没有人制止，今后会有更多这样的事情发生。”
活动现场，不少华人在抗议书上纷纷签名，表示对同胞的声援以及对暴力事件的反对。
2,BoxHill华人被袭事件讨论会议特别报道 今日墨尔本网9月7日
本周五，今日墨尔本报道了一起发生在BoxHill的华人被袭事件。此事持续发酵，引起了华人社区的强烈反响。华人群体于周日上午11点在BoxHill Central门口举行了抗议示威活动，并在周日晚间就华人被袭专门进行了讨论会议，今日墨尔本在此特别报道。
（参加会议的有警察局长，市长，州华人事务主任，亚裔商会副会长，传媒负责人，华人代表等）
主持人Tracey：“此次会议的目的，主要是了解华人店员被袭击事件的前因后果和细节问题，让华人社会了解事实真相，以便理性讨论。”
警察局局长RonSinclair (Senior Sergeant, Box Hill Police Station Commander) ： 第一，可以确认有一位华人员工上班时受到欺凌，这是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但是这件事因为社交媒体的讨论，使一些事实被歪曲。
一位女顾客，抱着动物应该被保护的想法，进入宠物店。在很多国家很多动物权益保护协会团体都认为，动物不该被放入宠物店来被购买，许多人士都会进入宠物店内抗议。没有证据证明，星期四发生的事件有任何种族歧视的意味。
有一件事可以肯定，这家宠物店并没有违法。很明显，事发当天，这位女顾客不满18岁。维州法律规定，没有家长在场时，警方无权盘问不满18岁的公民。我认为警方当时没有做错。当时警方索要了该女顾客的信息、证人证词和店内监控录像。根据录像，该女顾客做出了用脚踢店员的攻击行为。
这个案件会得到正常处理。我们BoxHill警局对这类攻击事件十分重视，保护民众安全是我们的一大责任。本来，上周三到周五，我有其他事务，但是我在事件发生后，取消了原本计划，集中精力调查此事。
这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件，但这类事件并不经常发生。当人们使用社交网络时，常会听到第二手、第三手的消息，这样会令民众感到恐慌，但其实并无必要。所以今晚我们有这个机会，让大家了解第一手资料，并提问。
总结来说，这是一件严重事件，对受害人造成危害，但并不是种族歧视事件。我们警察局会进行严肃处理。
今日墨尔本记者回应：“经过今日墨尔本的报道，打人事件确实是事实。报道文章资料来源，由受害人朋友提供。至于现在有没有出现辱华语言，从受害人朋友提供的证词和资料看，是有的。他们会在需要时，去法庭做证。而现在警方并未否认攻击者是否使用了种族歧视语言，我们目前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但我们的文章写得很清楚，'据目击者/爆料者称'，我们是根据目击者陈述，发表的文章。”
今日墨尔本记者提问：“警方是否可以提供足够证据证明，女顾客攻击女店员时，有或没有提到种族歧视的字眼？”
警长：“现在我不能说她当时说了什么。我可以说的是，该女顾客在争执过程中有说一些关于这方面的话。该女顾客声称自己进入店内时，并没有带着种族歧视的目的。但是后来她失控，就说了一些不得体的话。这些会在法庭上有记录。
今日墨尔本记者追问：“所以警方现在不能百分百确认女顾客有没有说种族歧视字眼？”
警长：“关于争执中该女顾客有没有说种族歧视的字眼，我现在不能透露。我可以说的是，该女顾客进入店内时，并没有带着种族歧视的目的。”
一位群众提问：“即使该女顾客是为了保护动物，也不应该殴打店员，不是吗？”
警长：“首先，我们没有说，这位女顾客是任何动物权益保护组织的成员，也没有证据证明她受过任何动物保护组织的训练；但是她有拥有自己想法的权利。同时，她没有任何权利去攻击他人。我再次强调，我目前不能够公开调查内容。”
另一位群众提问：“若这位女顾客是一位对小动物如此热爱的人，但她却能如此粗暴地对待一个人，这样合理吗？警方如何确认袭击者没有在用保护动物为借口给自己开脱罪名？”
警长：“我只能从法律的角度谈此事，不能带有自己的看法去评价。但如果有人侵害他人人权，我们会处理。”
何汉文（会议主持人，自由党维省华人事务主任）向警长提问：“当人们在BoxHill受到攻击，如何正当防卫？”
警长：“在BoxHill商场我们有保安，如果需要警方协助，可以打000。如果发被攻击，一定要告知攻击方，我已报警，并迅速离开事发现场。”
主持人Tracey提问：“袭击人是否会向受害人道歉，或者他们的监护人是否会道歉？”
警长：“今天的我的下属和这位女顾客见过面，他强烈建议这位女生向受害人道歉。但是我们无权强迫该女生道歉；同时，无论这位女生道不道歉，都会被起诉。”
主持人Tracey：“能否在主流社会官方平台（比如警方网站），公布警方对这案件结果的进展？以令更多民众了解情况？”
警长：“因为此事还在调查当中，所以警方现在无权发布消息。但是等此案结案28天后被告方不上诉，警方就可以发布消息。”
一位群众发言：“今天是父亲节，我本来要和两个孩子和丈夫一起庆祝父亲节，但我却来到了这个会议，因为我也想了解，孩子们该如何保护自己，如果法律都不给予公正，我们该怎么办？”
警长：“我在警局工作35年了，我也曾被攻击过、被打过、开车时被袭击过，但我相信法律系统的正义。这种被攻击事件，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要相信法律的公正。
我们不能自己去做法官，我们不应该报复。在被攻击时，我难道不想打回去吗？但是不行。我有两个女儿，她们也在服务行业，我也希望她们安全。如果她们在工作时被攻击，我应该自己去私自处理吗？我不会。”
白马市市长CrAndrew Munroe发言道：
“作为白马市市长，我也很关心发生在BoxHill的事件。白马市和华人社区关系紧密，市政府有许多项目，都和华人社区一起举行。比如每年市内都有庆祝中国新年的活动。在来到这次会议之前，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在听取了警长的发言后，我相信警方在合法合理地处理此事。
这个事件的受害人和攻击者都在警方做了口供。如果此事涉及到种族歧视，我会很担忧。刚刚从警长处了解到，此事发生的动机，并非源于种族歧视。我需要你们对这类事件得出一个如何应对的方法。我希望与华人社区保持紧密合作，并让事件按照法律程序来处理。市政府不会介入调查，会让警方和法院独立处理。”
梅烝（维州多元文化事务顾问）：“通过这样的会议，我们共同探讨如何避免此类事件的发生。”“我们会等待法庭给予一个公正的处理。”
张显扬（维州华文作家协会名誉会长）：“要理性看待这个事件，最后要以法律判决为依据。”
杨千惠议员：“澳洲有自己的司法体制，我希望大家先冷静下来，尊重澳洲法律程序。”“不能今天义愤填膺，过几天就忘记。”“法律也并不完美，有时候的判决也会令人不满意。所以我们就应该关羽法律过了解多交流，才能去完善这个法律体系。”
主持人Tracey：“因为这个事件，我们也看到了华人的团结，有同胞被攻击，我们都感到很气愤，这也是这次会议能够被促成的原因之一。”
寥婵娥女士（前维州州长华人事务主任，现任宏英会会长）：“我今天专门去了事发店中了解情况，店主不愿出面，但愿意提供信息。我重视的不单只是这一件案件，我看的是长远的，我们华人有没有受到重视—没有受到重视，要怎么去做；有没有受到歧视—如果有，该怎么办。另外，如果大家感觉受到歧视或威胁，一定要拿出证据，不要感情用事。如果我们能通过今晚，能团结华人，那一定是好事。”
何汉文（会议主持人，自由党维省华人事务主任）：“关于这个事件，我们暂不做定论。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系统地培养华人议员，为华人代言。”
徐伟泉（澳洲白马亚裔商会副会长）：“维州警察（为民众）做了很多事情，我们要相信警察。我们这次和维州警方合作，制定、翻译了关于社区安全、个人安全的商业信息手册，供市民领取，也有电子版提供下载。”
一位群众发言道：“我认为，我们需要关心的，是确认白马市有没有种族歧视，我们自己和朋友的亲身经历，都认为有种族歧视。我们需要让市长、政府意识到这一点。”
另一位群众谈到：“我们要感谢今日墨尔本，如果没有你们的报道，也不会有今天的会议。”
3,附录印度吧网友跟帖评论：
6279772:去告澳大利亚政府搞种族歧视 明天的枫叶2012:希望中华人民团结起来，不要再受外国人欺负，团结就是最大的力量 飞机太狼:回复明天的枫叶2012：说不定就是觉得中国没希望了才出去的。 军兔叔叔:同意，打了活该，跟我们无关 美人无洞:日本鬼子当初屠杀澳洲，获得澳洲人尊敬。我们也要这么做做 x威斯克x:要看到事情的本质，并不是因为他们是澳大利亚人才被打，是因为他们有一张中国人的脸而被打。关心的不是被打的人，是更深层次的东西。一群人没有思想一样，可笑至极，麻木的人。华人就是这样才被人所看不起！ 564211532:回复x威斯克x:呵呵你看清了什么？ sb装什么大头鸟 杀戮猴子:澳大利亚本来就不是白人的。应该多移民过去。当中国人到了1000万人。话语权会大很多。难道没人和我一样的想法曲。为啥离开啊。就要赖着不走 别咬我的裤子：外国人打外国人你个中国人操什么心？ 尼德兰第一：要不还是组织人袭击在国内的白皮吧 （99%的网友评论都是类似的观点，极少甚至没有一个人主张要弄清事情真相和依照法治程序处理）
4,“Boxhill辱华事件”视频译文——这是一次辱华事件么？ 马贺安（中国注册律师，澳大利亚注册中国律师），FreeOZ网站9月14日
“Boxhill辱华事件”在媒体上沸沸扬扬后，我一直心存疑问：按说在海外，歧视，就是一个很严重的指控，种族岐视，就更严重；即便西人有想法，也多半不会犯傻触法。这几个未成年孩子，怎么胆子这么大？
但是，一些华人自媒体言之凿凿，指控是“几个小混混来华人宠物店里偷东西不成，就打人，骂‘f×××ingChinese’”。华人一片哗然，纷纷表示“中国人不可辱”，对提出疑问的华人，通指为“汉奸”“冷漠”，微信群里也打作一团。
很多人对我说：马律师你要抓紧表态。为了免于汉奸的指控，我觉得不发声不行，但律师的职业病，又认为：没有证据，我无法人云亦云。于是辗转找到一段当时的视频，并翻译了出来。结果是这样的：
人物： 华人宠物店女店员（以下简称店员） 西人少女（以下简称西女） 西人少男（以下简称西男）
店员：我们打电话给RSPCA……（RSPCA是澳大利亚一家服务居民社区的动物保护机构） 西女：你？！…… 店员：我们打过电话给RSPCA…… 西女：（突然提高音量）这与RSPCA有什么关系？！ 店员：（语调平稳，有停顿）他们说，这狗，应当在那儿，她不能，她不能在外面。 西女：（语调下降）噢，亲爱的，你，或者你的工人，把狗关在那后面（关在什么东西后面不清楚——译者注），我都听到它叫了，而且…… 店员：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把狗买了呀！ 西女：噢！已经有那么多人在CHASERS网上请愿，要求把这个店关掉！ 店员：如果你在这儿，我就叫警察了。 西女：好,叫警察吧，看警察怎么说！ 店员（男）：（似乎在劝） 西女：叫警察吧！ 店员：你去叫，你去叫！ （西女怒，贴近店员，嘴发嘶声，被男老外拉开） 西女（模仿店员的口吻）：你去叫……（似乎手指店员，然后两人有轻微纠缠动作）：这是什么F×××…… （中国男与澳洲男都在各自拉开自己的女伴）：嗨嗨嗨！ 西男（拉劝西女）：这狗我们买！ 这狗我们买！ （女店员靠上去，胳脯向前推搡的动作） 西男：好吧?（可能在劝女伴） 店员（猛地推搡动作，大喊）：你碰我干什嘛？！ 西女：（喊叫内容不清） 西男：好吧？（可能仍在劝女伴）F×××off。 视频结束。
译完对话，我第一个感觉，是受骗。受了同胞的骗。我不认为“打人有理”，但是，这个剧情与“辱华”有什么关系？还为民族哭得那么伤心？“无中生有”，什么时候成了褒义词？对这个爱小动物过分激进的小姑娘，你可以骂她打人有错（是不是真打人我都不敢信了），但华人媒体说人家是“小混混，没工作，偷东西”，已不仅是无中生有，而是血口喷人了。
凭着这些一面之词，甚至是编造的东西，我们一些华人领袖和媒体，就敢于断言辱华，敢于上广场示威，不依不饶要求澳洲社会道歉，确实是很勇敢。
第二个感觉，是哭笑不得。风波伊始，我是觉得：我们这些四五十岁的成年人，举着牌子哭诉“被2个澳洲小孩儿欺负了”，丢人的好像是自己；而现在看到的，是信口雌黄，不高明的撒谎，两个不同肤色女孩儿的猫挠之斗，都能让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我也是实在无语了。
要解决冲突，首先要了解冲突为什么会发生？而不是按立场说话。这场冲突，明显是因为狗，导致了人咬人。那个澳洲女孩儿为什么说：很多人在网上请愿，要求关了这家宠物店？警察局长是说过：这个宠物店是合法的。但合法的，不一定是正当的。在澳洲卖淫是合法的，但谁也不会觉得因为合法做妓女就光荣。法律，只是道德底线也兜不住时，人类生活最底的一道防线。我们都知道，西方人对狗的感情，与我们东方人差别太大。这家华人宠物店，虽然合法经营，但是不是有什么作法，让澳洲当地人感情上接受不了，才引起网上请愿，才让这两个未成年孩子找上门来抗议？其实，这正好是一个认识文化差异、尊重文化差异、从而减少冲突的良机。我们不是擅长坏事变好事么？丧事都能办成喜事，为什么不能把两个孩子打架事件，当成一次发现文化差异，减少一个冲突根源的好事呢？
有人说：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尊重他们澳洲人的习俗，而不是按我们的方式来？随着祖国的强大，这样的声音不在少数。不是还有人说：要让英国人学习中式英语么？其实，入乡问俗、随俗，是中国老话了。你到人家去，不尊重人家习惯，还要让人家听你的，这不是争取民族自尊，而是不讲理。
所以，在弄清楚这家华人宠物店，是不是有哪里与当地人的感情冲突了之前，别忙着上街游行，也别忙着向Boxhill警察局长喊“没完”。更别添油加醋，说什么“中华民族不可辱”。如果事情闹大了，人家发现这个视频翻译与你说的不是一回事，我和其他中国人可真跟着受辱了。
5,也夫：所谓Boxhill辱华事件又是一面镜子 墨尔本《大洋日报》头版“大洋潮”评论，2015-9-11,澳洲网9月10日
前几天在墨尔本华人圈闹得沸沸扬扬的“Boxhill辱华事件”，随着各方确切信息的披露，已经基本趋于平静了。事情也正在走着法定程序，结果指日可待。然而回望事情的由来、发展和华人反应，却又犹如一面镜子，照出许多东西来。
首先照出了华人信息圈的混乱和无序。这个事件的信息源是一个知名微信公众号，在没有经过彻底核实的情况下，就冲动地将信息冠以“严重辱华事件”标题发布，阅读量达到近10万人，很大地误导了读者，让许多在墨华人义愤填膺，进入盲目的反种族歧视群体冲动中。这个信息圈子，不可谓不乱呀。可是想想，以前的华人信息圈不也是一个样吗？许多信息要么错误，要么偏激，要么过度的解读。从华人的良性发展来看，有一个理性的信息圈，才会有理性的传播和应对，对在澳作为少数族裔的华人的发展才会真正有好处。
其次，也照出了新移民的浮躁和冲动。这次事件中，信息源是欠准确的，但是在后来的发展中，新老华人对信息的判断可以说是泾渭分明。老华人大多理性，更倾向与此次事件是孤立治安事件而非种族歧视。而大量的新移民则选择了对信息的盲从，选择了浮躁和冲动，这也许是所有移民真正融入这个国家必须经历的心路，但我们还是要提倡，既然来到澳洲选择了新生活，那么就同时需要在新生活中拥有一双理性的眼睛，并且要真正适应新生活与以往生活的社会生态差异。
值得欣喜的是，通过这次事件，还照出了华人的团结和代表人士的担当。先不说事情偏颇与否，就说此次事件中在墨华人表现出来的团结力，就值得让人点赞！4日发布，5日群情激昂多方互动，6日上午现场抗议，晚上华人Boxhill聚会商议通报；华界代表人士杨千惠、廖婵娥等更是全力参与，颇显担当。这种好像久违的团结，让人感动。其实说什么都是虚的，华人在澳的发展，没有团结就很难有大的未来。也惟有不团结，才会更容易让他人看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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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周星星1832
发表于 15-9-2015 12:25:54
楼主
发表于 16-9-2015 17:51: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