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进庄以后——俞天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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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版，借老冰的文章暖场吧

鬼子进庄以后（一）

鬼子当然是说的日本鬼子。当年鬼子挑着膏药旗，扛着三八大盖进了一回庄，结果花了四爷八爷们八年的时间才赶了出去。后来就二十来年没敢进庄，但一直琢磨着想进庄，这回倒不是来抢东西，是想来做生意。托了不少门路，找了不少关系，后来终于和廖承志接上了头，在北京开了一个高桥达之助办事处，在东京开了一个廖承志办事处。大家就开始做生意了。

那时做的大多是化肥，卡车什么的生意。那时有一首打趣农村干部的顺口溜就提到了这些最早的日本产品：“来个村干部，穿条化肥裤，前面是日本，后面是尿素”。那时进口的日本化肥都是“尿素”，而且是用化纤布袋装的。这对于当时一人一年只有一丈五尺五寸布票的中国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奢侈的行为。用完后的化肥袋就成了当时几乎是赤贫的农村的宝物，只有社队干部们才能享受。染一染，正好做一条裤子，就“日本”“尿素”这几个汉字怎么都去不掉，这才有了这首顺口溜。

说到日本车，大概不少人会想到当年首都机场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的广告牌。其实最早进入中国的不是丰田轿子，而是“日野”的大卡。老冰还一直记得当年问冰爹那个日野是什么意思？冰爹很不屑地说了一句：“就是日本那野种的意思”。

当时的中日贸易规模很小，仅限于商品买卖，而且中国当时的外贸都是由国营外贸公司所垄断，所以直接到中国来做生意的日本人很少。当时也没有开放旅游，所以也没有现在到处可见的外国游客，肯定有人记得二十几年前有一条“不准围观外国人”的规定，现在别说你外国人，就是来个外星人不掏点纪念品出来，恐怕也不一定有人来看。

外国人多起来是79年左右开放了外国公民旅游以后。到90年代以后，随着大规模的对华投资潮，来中国的东洋西洋鬼子就如同过江之鲫了。里面最多的还是东洋鬼子，因为有一个地理上文化上的的便利。比如一人一鬼在交流，如果是东洋鬼子的话，连笔谈加手势合上现场，总能把对方的意思弄个八九不离十。而要是西洋鬼子的话，会误会到什么地方去就没有人知道了。

老冰原来的办公室里有一个MM，一天早上从外面进来问老冰借粮票。老冰给了她半斤粮票顺便也没有忘记开个玩笑：“懒觉睡得上班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当心嫁不出去”。那位MM脸红耳赤地分辩说：“才不是呢，人家吃了早饭的。走廊上一个意大利专家可能还没有吃早饭，跟我借粮票来着”。

老冰一听可了不得，这酒店怎么搞的？怎么早上让人家外国专家饿肚子？再说你给他粮票他会买油条吗？他万一油条过敏发一身风疹怎么办？赶快跑到走廊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老冰一到走廊上，嘿，还真有一位在那儿等着呢。一见老冰就是一句：“I am very very sorry”，解释以后，老冰才好不容易咬牙才忍住了笑。

怎么回事呢？意大利人比较“fresh”，喜欢向异性献殷勤。见到年轻MM，而且那位MM确实挺漂亮，就凑上去夸一句。他不不会中文吗？难不住那位西洋鬼子，他有一本意中对照的旅游用语手册，打开来照葫芦画瓢（当然也可能在酒店练了一个晚上也没准）说“你很漂亮”。但是中文确实是不容易说，那位西洋鬼子把“你很PIAO LIANG”给说成了“你很LIAN PIAO ”。那是八十年代，小MM们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给宠坏，没见过这阵势。很自然地就没听成了“你的，粮票的有？”，想想人家国际友人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连早饭都没有得吃。那也太不中国了，赶紧跑来帮他找粮票来了。

那位呢？刚献完殷勤那MM一溜烟跑了。怎么回事？啊，想起来了，说是中国有个圣人叫什么孔子，说过在中国男人是不能和女人说话的。那MM是不是拿本人当流氓了？回去叫人来揍我一顿地干活？正胡思乱想着呢，这门里还真出来了直眉瞪眼冲着他就来了的男性，天哪，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保卫部的公安秘密警察了。一边腿都在发抖，一边掏出那本旅游用语手册来解释：“I just meant to please the girl”。就只是说句好话，绝无调戏妇女之动机，可以向圣母玛丽亚保证。

老冰也乐了，原来如此。就跟他解释，那位MM误会了，以为你在跟他借“FOODS COUPON”呢。

什么？这“FOODS COUPON”是个什么东东？

老冰这才发现好像老冰有点违反外事纪律了，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了呢？管他去，老冰也破罐子破摔了，跟那意大利流氓就在走廊的窗台边上侃了起来，从粮票侃到足球。再从足球侃到赌博，黑手党。整个上午没干活。回办公室时处长狠狠瞪老冰一眼：你个混小子，逮着机会就练你的口语哇。成天向往资产阶级生活方式，思想很成问题。处长的英语比老冰强多了，估计在走廊上侃的大山肯定一句没拉下在听着，可惜身份是处长，不然肯定溜出来一起侃。老冰处长侃起来跟老冰可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这几乎是个笑话，但是东洋鬼子可不会闹这种笑话。东洋鬼子会读错字，但肯定不会把字给读反了，因为日语中汉字的音训和中文的发音总有点像的，读反了就东洋鬼子自己也会觉得别扭了。这就是用汉字的好处。

但也不是大家都用汉字就能交流的起来了。到底是两个国家，两种文化，又隔绝了那么多年。别说小伙子了，就一些老中国通在文革后再来中国也有很多地方闹笑话。至于做生意，建厂，两国的经济法规，经济惯例的不同，引起的culture shock，闹出的笑话，踩上的地雷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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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进庄以后（二）

说是说“鬼子”，那是咱那么叫。其实鬼子当然也是人。

是人就先得吃东西，不能吃风放屁，鬼子进了庄，遇上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吃的问题。

有人会说鬼子在中国还能有什么吃的问题，不都吃米饭用筷子嘛。嗯，米饭是除了中国大米比鬼子大米硬点外没多大问题，那首先出来的问题就是筷子。鬼子筷子比较小，而且前面是尖的。中国都是平头筷不说，这几年好像有点就筷子论馆子档次的走势，馆子凡越自认为牛B的，那筷子也越大。老冰在北京就见过能和油条铺子试比高的筷子。

老冰有承受能力，见怪不怪。鬼子没有哇，抓了两根大木棒子，一只手似乎抓不下，两只手又没练过配合，看着满桌的的好玩艺又想“米西”，明显脸上神色极为痛苦。老冰只好叫过服务小姐问她有没有小点的筷子，那小姐满脑袋的不屑冲老冰嚷了一声：“没有”。可能回头又一想不能和客人嚷，很灿烂又笑了一个说：“要不然我给您拿两双方便筷？”，接着再找补一句：“要另加钱的”。

从此，那鬼子哥们去北京，肯定自带一把方便筷。

光有筷子只是解决了工具问题，接下来的是材料问题。咱巍巍中华食文化历史悠久，什么不吃？鬼子哪能比啊。老冰喜欢川菜，特别喜欢四川火锅，没事喜欢糊弄鬼子钻川菜馆，鬼子们大多不吃辣，抹着鼻涕眼泪看老冰一人在狼吞虎咽上了一次当以后就不愿去了。老冰又祭起不败法宝，跟鬼子说：“吃辣能壮阳”，鬼子这就又陪着老冰去抹鼻涕眼泪了。

川菜火锅是什么东西都有啊，猪脑鸭血这鬼子一般不怵，起码不吃惊。鬼子做事仔细，喜欢“了解情况”。他要来中国，肯定会买几本有关中国的书看看，就算他比较文盲，那电视里的中国节目一串一串的，所以鬼子知道中国人吃那玩艺，不稀罕。

老冰被不同的鬼子以一个相同问题问的张口结舌：“那是什么？”手指着盘子里的鸭舌。

你弱智啊，就算不会说中国话不犯死罪，你身为鬼子不认识这两个汉字是不是该死？

“知道那是鸭的舌头，可是从哪来的？鸭呢？”

嘿，问得刁。和老冰在一块混，都带上冰气了。

没办法，只好还是问服务小姐。遇到懂行的就告诉老冰那鸭舌头是“买来的”，遇到不懂行的也回答老冰“不知道”。气的老冰现在吃火锅不点鸭舌头。

凡鬼子肯定知道BEIJING DUCK——北京烤鸭，那北京烤鸭在鬼子地界卖的特贵，所以鬼子一进庄，一般都奔烤鸭而去。一次两人两鬼共进晚餐，说吃烤鸭。两人知道烤鸭的利害，只叫了半只，两鬼则嫌半只鸭子不好看，非得来全只，人劝不动鬼，只好来了个整的。人鬼四张嘴，吃了不到半只就撑住了。老冰在一边扳着指头算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剩下来的半只烤鸭尚值日元四万，问鬼子们是否对得起“天祖样”（就鬼子话老天爷的意思），这一下把鬼子们吓的脸都绿了，连说打包带回去吃。谁知这脸一绿就绿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吃早饭，见一绿面鬼子（还真是绿鬼子，他姓就姓绿川）颤颤巍巍过来打招呼，问老冰们知不知道另一鬼子的下落？老冰觉得十分新鲜，怎么一晚不见成这样了？赶快打电话去另一鬼子的房间里去，半天一个发绿的嗓门才来回电话，说他起不来了。老冰就问边上的绿鬼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其实也简单，那两鬼子抱了半只烤鸭回酒店，在酒店边上的便利店里买了两瓶5块钱一瓶的二锅头在绿鬼子的房间就喝了起来。酒可能也有问题，量也稍微大了点。到半夜两鬼子分别就在厕所和卧室之间开起班车起来了。

老冰听完，十分迷惑不解：“小酒吧里不是有酒嘛，干嘛要到外面去买那来路不明的酒？”

那绿鬼子说：“不是你老冰说的嘛，吃中国菜一定要中国酒？”

老冰确实说过，而且经常说。老冰好那一口，鬼子喜欢啤酒的多，嫌中国白酒有气味。为了满足酒瘾，老冰就制造了这么一个理论，没事就跟鬼子洗洗脑。到后来常跟老冰鬼混的鬼子，甭管东洋鬼子还是西洋鬼子，都和老冰这个中国鬼子一起喝老白干，还都能喝出吱吱的响。但你能拿老冰的话当真？

一次，老冰和一客户带一鬼子去喝咖啡。那咖啡店也邪门，上了一碟子葵花籽。老冰和那客户一边嗑葵花籽一边侃得来劲，早把边上还有一位鬼子的事给忘了，过一会儿发现那鬼子在摇头摆尾作挣扎状。一问才知道，这位看老冰们磕葵花籽嗑得特香，也想嗑。见老冰们聊得热火朝天又插不下嘴来问问怎么嗑。就照葫芦画瓢扔了一颗葵花籽到嘴里就嚼了起来，不但怎么嚼也嚼不出老冰们的那种香味，反而到最后被瓜子壳卡住了喉咙，这才开始挣扎起来。

说到吃带壳的东西，那是中国人的不二法门，鬼子永远只有佩服得份。比如一台席面上有中国人有日本人，不好分是不是？不难，只要看他们是怎么吃虾，顿时泾渭分明。中国人吃虾从不用手，扔进嘴里，三扑腾两扑腾，唰，虾肉进了肚里，干干净净的虾壳吐了出来。鬼子没那能耐，一定的用手把虾壳剥了，才能吃。老冰认识一鬼子，常驻中国，为了向老冰证明他已经是中国通了，特地表演给老冰看脱手吃虾的节目。吃完了还要来一句：“我已经是中国人了”。

和鬼子一起吃饭，也不都永远是充满喜剧色彩，有时也弄得挺尴尬。去年初，一次从常州去上海，途中有一鬼妹要在无锡朔放机场乘早上6点的飞机去深圳，于是一行人5点钟出发，沿312国道就往上海溜达。在无锡放掉了鬼妹，大家觉得肚子饿了起来，在苏州望亭找了个小摊吃早饭。四个人，三人一鬼，三个人一人一碗大排面，三块钱一碗。那鬼子是头次来中国，看见有卖馄饨的，顿时感到无比幸福，鬼子地界的馄饨是论个卖的，没见过这么大一碗馄饨可以可劲糟的。就要了碗馄饨，一块钱。

吃完了继续走，进了上海路过marriot虹桥大酒店，老冰看看时间还早，说去喝一杯咖啡。就一杯咖啡，没别的，老冰付了320块钱。那鬼子不是头次来中国吗？特别上心学习，成天在算价钱。这会儿按了半天计算器，抬起头来跟老冰说了一句话：“刚刚四个人吃早饭才花了10块钱，现在一杯咖啡就是80块，相隔40分钟的路，这是一个国家吗？”

老冰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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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进庄以后（三）

鬼子有个特点：酒量不大，老冰喝翻过的鬼子起码用两个巴掌是不够数的。但鬼子喜欢喝。就没有那么喜欢喝的。老冰有一次跟客户去慰安旅行，从神户坐巴士去长野，一路就喝了四五个小时。从啤酒喝到清酒再到威士忌，最后酒喝完了才算安静下来。

中国人讲究喝酒不能混，说什么喝混酒容易上头。老冰原来挺相信的，后来到了日本以后才知道那是迷信，其实怎么喝都一回事，该醉的怎么都会醉，不该醉的怎么都不会醉。

鬼子还有一样邪门，女鬼子喝酒不比男鬼子少。老冰在国内喝酒时只要看到桌上有女同胞端了酒杯，立即声明本人不会喝，以免出丑。中国文化，抽烟喝酒是大老爷儿们的嗜好，不主张女人玩的。所以中国女人除海量外，都不喝酒，起码不公开喝酒。而鬼子不一样，您别看鬼子地界男尊女卑，就抽烟喝酒那是绝对男女平等。俗话说“大狗小狗都能叫”，搁鬼子地界说那就是“男鬼女鬼都能喝”。

还有一个鬼子喝酒不用菜。中国人，特别是南方中国人喝酒，经常让人弄不清到底是在喝酒还是在吃菜。而鬼子喝酒那真是喝酒，没菜。原因可能是咱中华会做菜，有点好菜就咪上一口小酒。而鬼子不会做菜，没吃的，只能喝酒解闷。老冰观察下来一般来说鬼子文化风俗像中国南方的多，所以南方人在日本一般都比较适应。但就喝酒不知道怎么有点像中国北方。

所以鬼子们在中国就喝的怪里怪气，由北方人的风格，又没有北方人的酒量。嫌中国人喝酒烦，道道多。那行，咱不来那么多道道怎么样？嘿，他又要开溜了。

鬼子喜欢喝啤酒，确实鬼子啤酒也真好喝。老有鬼子问老冰，“咱鬼子地界有些什么好吃的东西？”，老冰的回答极为爽快：“就啤酒和咖啡”。其他的呢？没有。

所以鬼子进了庄，首先当然是点啤酒了。前几年啤酒刚上来，鬼子们一端酒杯会吓一跳：不是冰的。一般来讲啤酒冰一下更好喝，但也不是不冰就不能喝。鬼子思维方法机械，什么东西都有固定模式，所以啤酒就一定要冰，要不然就不是啤酒了。现在好多了，但是经常在点啤酒的时候得说明要冰的，要不然很可能会上常温的，特别是在冬天。

鬼子近庄来，当然得表示友好，所以不能说中国不冰的啤酒坏话。于是就帮中国人解释，说是中国人不吃生冷食物，所以也就不喝冰啤酒了。老冰听着乐了，鬼子就喜欢给什么东西都瞎解释一下。哪有那么多名堂？现在不到处都有冰啤酒吗？鬼子听了不乐意了，非得老冰给个解释不行。老冰给出的解释太简单了：中国普及冰箱是哪年的事啊？那时候就是想冰，上哪儿去冰去？你们鬼子地界四十年前没冰箱的时候那啤酒怎么冰法？

鬼子说吊在井里冰。老冰这高兴的，哈哈，咱中华地界用自来水了，比你们鬼子地界先进，城里没井。想喝啤酒就只能凑合了。

好像鬼子对这种解释还想得通。

中国的啤酒有点不对鬼子口味，中国啤酒酒精度数低，一般3度。而鬼子啤酒一般是5度。中国酒精饮料的酒精度数都高，50度，60度的酒比比皆是，怎么就这个啤酒酒精度数这么低，想想也挺费解的。不但纯国产啤酒，就连德国，美国，日本在中国生产的，清一色3度。老冰就知道只有一个品牌是5度的：南京干啤。

好，嫌啤酒度数不够，老冰今天豁出去了。来人，上茅台。其实也不需要豁出去，现在的茅台是低档酒，卖得比茅台贵的酒多了去了。就只有茅台五粮液让人想不通，大家拿三十块工资时他卖三百，大家拿三千了他还是买三百，“保持光荣革命传统”。

俩鬼子看清楚了“55V”的字眼，顿时脸色变得惨白。老冰很耐心地解说，茅台的好处就是入口柔软，没那么吓人，不信你们喝喝看。俩鬼子半信半疑，咪了一口，一付似乎随时准备吐掉的神情。嗯，好像这次老冰没有骗他们，就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开了。一顿喝下来，两人两鬼，三瓶没了。

喝出了味儿了。第二天晚上，问鬼子们喝什么酒？鬼子们异口同声：“败秀”。嗯？要喝白酒？这肯定是昨儿晚上喝茅台喝出来的后遗症。哪有那么多茅台喂鬼子？今天让你们体验体验生活，让人上了瓶北京二锅头。

俩鬼子看见是“败秀”，乐得脸都开了花。一仰脖儿，“吱”的一声下了喉咙。接下来的咳嗽和鬼哭狼嚎把隔壁包厢的人都引来看热闹了。这边回头要和老冰拼命，说老冰憋着要谋害他们。老冰就说，“败秀”和“败秀”他不一样，二锅头是北京特产，咱们这几天一直在这儿吃饭，不喝一回二锅头，回头北京人要是计较起来了怎么办？还是老老实实喝吧，你不看边上站的北京大姐看到你们喝二锅头，开心得满脸是笑吗？其实人家是看到俩鬼子的狼狈相好笑。

鬼子说起中国酒，首先就想到“绍兴酒”，就好像一提中国茶就是“乌龙茶”一样。但鬼子喝绍兴酒的方法邪门：加冰糖以后再温。有一次鬼子请老冰吃饭，念老冰是中国人，特地点了绍兴酒，用日本人的做法给老冰喝。

老冰实在喝不了那种糖水掺酒精的饮料，就问鬼子从哪学来这种古怪喝法的。鬼子回答说他也不知道，反正跟样学样，看大家都是这样喝的。老冰告诉他，在日本喝不到好的绍兴酒，所以喝过好绍兴酒的日本人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来鱼目混珠。绍兴酒的甜味是酿出来的，不是加糖加出来的。你们喝的那个绍兴酒在中国是作料理用的，不是给你喝的。

也怪老冰平时好开玩笑，这回难得说句真话，鬼子听了也是半信半疑。后来一次老冰在南京，在酒店大堂里又碰到那鬼子，晚上就拉他出去喝正宗绍兴酒。就在酒店边上的“咸亨酒店”里面喝，喝的那鬼子是手舞足蹈。连声说被那些老鬼子骗了一辈子，到今天才知道什么是绍兴酒。从此每次去中国都只带绍兴酒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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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进庄以后（四）

鬼子进了庄，不能光吃喝不干事对不对？就算是为了吃喝而来，他也不能就躺在哪儿吃喝是不是？虽然俗话说是“好吃不如饺子，舒服不如躺着”，但躺着吃饺子就不太舒服了对不对？他得活动活动。

这个“行”字上，鬼子们挠头的就多了。

首先是过马路。老冰听说台湾有个口号叫做：“绿灯是大家的，红灯是老爷我的”，咱大陆倒不一定那么说，实际上也差不多。

鬼子，尤其是第一次进庄的鬼子，没见过那种千军万马抢马路的阵势，一下子就晕了菜。

老冰一次带两鬼子住虹桥宾馆，安顿下来了先回家给冰爹冰娘请安，到晚上11点才回酒店。一进大堂，嘿，两鬼子正等着在呢。脸上的表情，就是当年李玉和盼“北山的同志早来到”那样。老冰纳闷，说这么晚了还在大堂纳凉玩呢。那二位可急了，说谁没事儿在这儿纳凉啊，就等你老人家回来呢。

原来，那两位有个朋友，也进了庄，就住在马路对面的银河饭店，仨鬼子想碰碰头。

“那过去不就行了？”

“不行，不敢过马路。”

“那马路不没车嘛，您就是爬着过去也没事。”

“不行，现在是没车，等我们过了马路没准就车水马龙，回不来了。”

“那把你们的鬼友喊过来不就结啦？”

“那位也是头次进庄。”

“那敢情这大半夜的在大堂等老冰就是为了去马路对面的银河饭店？”

“那倒不，您就带我们过一回马路，再把我们全须全尾的领回来了就行，往后就敢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就这么个破事。

还有更邪门的，一次老冰住在常州大酒店，接连两天吃早饭时有个鬼子老头缩头缩脑的想跟老冰打招呼又不敢的样子，就跟他先打招呼。那鬼子老头喜出望外，说：“你会日语？”

切，老冰连汉语都会。有什么事说吧。

“想去马路对面，又过不去马路，能带我过去吗？”

“上马路对面去干嘛？”

“那好像有卖假冒名牌的。”

原来如此。大家可千万不要天真地认为凡鬼子就尊重什么知识产权。在鬼子地界，那是被环境和风气逼的不得不那样做，饶那样照样时不时有被查出来的。这到了咱中华地界什么禁咒都没了，还有不大买特买之理。不相信去那到处都有的假货一条街，白鬼子黑鬼子黄鬼子一鬼不少。以后再专门讲鬼子买假货的故事。

“行，下午下班回来带你去行不？”

“行行行，太谢谢了”

下午回到酒店，那鬼子老头真地在大堂等着呢。

前年五月，老冰带两鬼子在北京。准备回鬼子地界的前一天晚上8点，冰姐来电话，说冰爹去世了。让老冰赶快回家。老冰哭了一会，找到两鬼子说明了情况，说老冰先飞上海。你们两鬼子自己回去吧。

两鬼子就赶紧地陪老冰一起去前台订票，一看到票就放了心。因为老冰9点半起飞，他们10点起飞，这样能够一起去机场。老冰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是指望不了了，这两鬼就只能在人间自谋生路，现在老冰还能把他们送到奈何桥头，这不得感谢天找大神啦？

老冰有个毛病，喜欢把自认为重要的东西存在前台。于是办完了订票手续以后就在前台分赃，这是你鬼子的，这是他鬼子的，这是我大人的。分完了赃第二天把那两鬼子送到北京机场国际厅，大家一拍二散，你过你的奈何桥，老冰飞上青云霄。

第二天，一鬼子挂电话来了。他那儿不断表达哀悼之意，老冰在这儿是不断点头哈腰（在鬼子地界呆久了落下的腰子病，一打电话腰上就像装了弹簧似的），但是最后的一句话让老冰傻了：“你回去看看你的机票。”

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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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进庄以后（五）

嘿，老冰把机票拿出来一看，不是老冰的票，上面写着个鬼子名字：“石川”！怎么回事？老冰当时哭得两眼红肿，根本就看不清谁是谁的机票，糊里糊涂把老冰的机票给了鬼子。自己拿着的是鬼子的机票。

那老冰怎么回去法？老冰无所谓，因为本来那张折扣票就不能改期的。老冰是准备好了再买票回去，当时上航刚刚开通鬼子航线，票价特别便宜，到大阪的单程只要950人民币。问题是，那鬼子怎么回去的？

办完丧事回到鬼子地界，首先就问那鬼子怎么走的。那鬼子说老冰刚离开就发现票不对了，又不敢吱声，只好就将错就错地走向COUNTER。老冰说国内线就在隔壁，你广播一下老冰不就过来了吗？

那鬼子说他不敢，怕人家听不懂他的鬼话。咳，就你那几句鬼话有谁不懂的？这且不说，老冰那个后怕哟，天照大神保佑，那飞机没栽下来。要是有了个三长两短，公安第一个要找的就是老冰了，开玩笑，在死亡名单上的人又拿了上航的票活蹦乱跳地要上飞机，他不是罪犯还能是谁？

后来注意了一下，国内还真不查机票。护照来回看，机票根本不瞧，这么着那鬼子才能拿着老冰的机票偷渡回去。要是都像鬼子那边什么都一个一个字地看，那鬼子当场就得被保安请走。

后来又发现台湾也不看票，许是中华传统。

一次要从常州去天津，老冰老没坐火车了，在鬼子地界就托人买了常州到天津的票。那哥儿们来电话说弄好了，下午2点钟出发，第二天早上7点钟到天津。

老冰起了疑心，常州到天津不要那么多时间呀。原来上海到北京的19/20次特快，傍晚离开上海，第二天上午就到北京了。那哥儿们说就是这个样，你那记性不一定靠得住，常州买软卧票可不容易，你不要我就当黄牛赚几条烟钱你信不信？

老冰信，不但老冰信，还说服得同行的鬼子们信。那次是两鬼子，一个是什么社长，还有个是他们公司的新人。上了车以后可能乘务大姐弄错了，明明是一人两鬼，她大概以为是仨鬼了，怕人受鬼气，那一个包厢就没进来别人，正好我们放行李。

上的车去没事干，就跑去餐车了。北方车的服务是不敢恭维，但是那车的餐车是真好，又好吃又便宜。燕京啤酒3块钱一罐，那小罐炖牛肉炖的和老冰的手艺能有一比，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是在火车上。

两鬼子也吃的精神抖抖，突然小鬼子咕噜起来了：“这车好像停着在。”

“废话，又不是直通车，他当然要停车了。你那地界的新干线不都要停车吗？”

“不对，我这一罐啤酒都喝没了，他还没有开。”

嗯？老冰这才从牛肉里抬起头来。可不是，车刚到滁州，怎么不走了？问问乘务大姐，说要停两小时呢。嘿，这是什么车？K34，乘务大姐很亲切地对老冰说：“乡下人，头回出远门吧？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K，就是快车，要乘特快，得T打头”。

嗯，老冰受了教育。回来两鬼子问是怎么回事，老冰没好气地说：“管他，反正明天早上到天津，现在吃喝要紧，翠花，上酸菜。”

后来在天津办完事去北京时，那两鬼子死活不肯坐火车了。说来天津市就被你给浪费了半天，还用“夜行列车”这么浪漫的名字。这次再也不给你骗了，坐巴士去。

老冰倒不感冒巴士，可觉得吃了人家那么好的牛肉再不给人家挽回点形象有点说不过去。于是好说歹说指天指地又把两鬼哄上了火车。

下了火车，那小鬼子就问：“路过天安门吗？”，老鬼子却不动声色。

知道怎么回事了，小鬼子好不容易来趟中国，想接受一下革命理想和革命传统的教育，碍着边上是社长，不好明说。那社长呢，又碍着身份，不能支持与出差无关的活动。行了，上了出租车，老冰对司机说：“绕天安门”。

那司机瞧了老冰一眼，就冲天安门去了。

快到天安门时，老冰对司机说：“在警察能容忍的限度内，有多慢开多慢，在天安门广场绕圈。”

“绕几圈？”

“五圈。”

那后座上两鬼子可就忙了，拿出照相机拼命地拍。

后来那社长对我说：“可太谢谢你了，正愁着不能去看天安门呢。你可太好了”。

老冰说了这些个，谁要是以为鬼子们都是这么憨厚可爱可就错了。这都是头回进庄的鬼子，还没分清方向呢。进庄的回数多了，嘿，贼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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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进庄以后（六）

入乡随俗，鬼子进了庄，就得说人话，老是说鬼话，自己也觉得不酷也不爽是不是？

凡鬼子大概都起码会三句中国话：“你好，谢谢，再见”，再牛一步的就能跟你数“一，二，三，四”的了。但是没进过庄的鬼子一般数出来都是“易，阿鲁，散，细”。这“易，散，细”倒好理解，人家文明还没有发展到能说什么“四声”的地步，咱们凑合着也能听。那个“阿鲁”又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鬼子的辅音少，就只有12个“K，G，S，Z，T，D，N，H，P，B，M，R”，加两个半元音“Y，W”。那个“R”实际上发“L”音。所以鬼子不会大卷舌，一卷舌就给你来个“鲁”。老冰原来上学时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化学老师，不管是中学还是大学，只要是化学老师，他就绝对把“R，L”给铿锵有力地读成“诶鲁，啊鲁”。到了这鬼子地界以后才算悟出是不是中国的化学前辈们有可能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

但那是没进过庄的鬼子，老进庄的鬼子就不一样了。

老冰有一鬼哥们，姓也姓的奇：张能。鬼子一般签名不签全名，就只签姓，老冰刚到日本时看到图纸上签了“张能”，就觉得很亲切，说“嘿，那儿也有中国人嘿”，有知道的告诉老冰，那可是如假包换的鬼子，不是姓张名能，而是他就姓张能。再说了，就是姓张，也不一定就是中国人，丰田的社长不就叫“张富士夫”吗？

后来认识了这位张能鬼子，给他洗了好长时间脑子。反正现在那哥们起码在老冰面前是坚决表示自己的祖宗是姓张名能，后来鬼化的时候为了纪念祖宗，就拿祖宗的全名作了姓。甭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大家听了都很开心。

这位张能，是搞产品设计的，去中国不是很频繁，但是次数也不少。他能说一句绝对地道的中文：“真的吗”。还真是“ZHEN DE MA”，连轻音都不少。这位据说被客户忽悠过几次，甭管什么产品，都说能做，做出来了以后别人怎么看的不知道，反正这位设计师是不认识。要客户改，又是一口答应：“这就改，这就改”。结果把不该改的地方逐一改掉了以后，又给他看样品了。这张能一脑门子官司正想打，一看交货期要到了，跟客户扯不明白就不扯了，回头自己也去忽悠下家用户去了。

痛定思痛，这张能最后找出来的原因是自己语言不行，人鬼两不相通，于是就下定决心学人话。几年下来，倒也有长足进步，去自由市场和小商小贩们讨价还价的是不在话下。但是最拿手的还是这句“真的吗”，那是被忽悠过几次留下来的后遗症。

鬼子一般没什么语言才能，一来是日语本来音素就少，二来日本学校的外语教育是从中学开始，再加上鬼子喜欢用片假名注音的怪习惯，所以鬼子外语说得好的不常见。

但是也有语言天才。老冰一次和鬼子去SNACK，上了一次厕所回来听到有人在唱《老鼠爱大米》。老冰当时可傻了，嗯？这儿一般就是鬼蜮，没人啊。难道说鬼沾了人气以后，连大米都会爱了？过去一看，还真是个鬼子，鬼子圈小，一般都见过面，知道他会说人话，但是不知道他还会唱人歌。

那位要说了，唱歌是最容易的，这算不了什么。再说一件事就知道算得了算不了了。

一天和那鬼子吃早饭，发现那鬼子居然能半日半韩的一韩国人在聊天，老冰这吃惊可不小。赶紧问他什么时候学的韩语？那鬼子的回答让你绝对崇敬：“没学过，自然就会了”。

原来象中国的“韩潮”一样，从前年开始日本也是“韩流”滚滚。那鬼哥见中国盗版韩剧DVD便宜，（鬼子地界买一张DVD的钱，就算是韩剧绵绵不绝，在咱这儿起码也能买一套，要是什么HDVD什么的，几套都能买。）把能买到的韩剧全买了，接着就全神贯注的看。咱这儿的盗版韩剧没有日语配音的，那鬼哥就干脆来个“原汁原味”，听韩语。几套下来，居然能把韩语弄了个八九不离十。你说他是不是语言天才？

老冰认识一鬼子，60多岁，跟中华耗了半大辈子。进公司没多久就被发配到台湾去了，一呆就是30几年，快退休了想回日本，又给一脚踢到大陆来了。在大陆退的休，老头一怒之下不回鬼子地了，在中国自己开了一个公司就干了起来。

虽然是2/3辈子在中华世界混，可那位的人话还是不敢恭维。据他自己说是台语讲得特棒，骗MM一骗一个准，老冰又不懂闽南话，也只好由他去胡说，就是心里暗想，鬼子的所谓骗MM不也就是一句话吗？切，那句话老冰用意大利语都会说。

一天那老冰在一个客户那儿扯皮，那客户已经被老冰给逼得快要自杀了，那老鬼子也来凑热闹。那客户就想蒙混过关：“明天，明天”。这老鬼子出来一句：“昨天我来，你说明天。今天我来，你又说明天。你是中国人，又不是菲律宾人，菲律宾人才是专门说明天的。”把那哥们弄得够狼狈。

一会儿没人了，老冰就问那老鬼子了：“你是不是在菲律宾就拿中国人说事？”

“没有，我这么热爱中国，怎么会说中国人坏话。”

“去你的，你敢在中国说菲律宾人的坏话，到了菲律宾就肯定说中国人坏话。”

那老鬼子只好承认偶尔会说中国人坏话。

老冰就赶快给那老鬼子出个馊主意，说你不是要在产品上加两个洞吗？改模具太费时间，做个夹具，让他（指咱那客户）雇俩农民工用手工打孔，又不花钱，还能赶上你向日本交第一批货的时间。

那老鬼子也是急糊涂了，没发现老冰这个主意馊的能上吉尼斯世界纪录。用人工开孔，便宜是便宜，可一个孔和一个孔不一样，过不了质检那一关的。

据说那老鬼子后来那笔货做得很惨。

谁让他在菲律宾说中国人的坏话。

axyou

鬼子进庄以后（七）

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知识产权”这个名词，现在给弄得沸沸扬扬的。说是甭管什么东西，只有先做的人做的才是“真的”，后来的人没有经过前面的人同意，做的东西甭管好坏全是“假的”，说还犯法。真不讲理。

咱这儿是礼仪之邦，不讲那些蛮理。你能做得出来，大伙儿就认为你是真的。咳，不就是这个破包破手表吗？那么较真干吗？鬼子就虚伪，没咱们实在，关键在于用嘛，整那那些个需的干嘛？

话说回来，鬼子进了庄也就跟着实在起来了。这不，和老冰一起进庄的鬼子，先是看着老冰每天晚上逛街回来，手上都抱着厚厚一摞碟片觉得邪门：“那都是什么？”

“什么都有，软件，电影，电视剧，还有AV，要不要？要的话老冰带你去。”

“有日本的吗？”

说实话，鬼子的最多。动画，游戏，AV，全是别人的拳头产品。

老冰们常去的一家店，去年少说卖了30套《宫崎俊全集》给老冰们，老冰最多一趟一次带4套回日本。装潢精美，就只要80串大钱。在上海这是一杯咖啡的钱。

其他的呢？韩剧，老冰上次不是说有人看韩剧看到看会了韩语吗？

一次老冰住在上海大厦，晚上带人逛南京路，一路上老有人和老冰们打招呼。大家可别以为老冰是什么“南京路一霸”什么的，没那事。老冰们脸上好像挂着鬼子幌子，没事就有人前来用日语兜售那种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商品。

老冰和老冰们全是君子人，当然拒绝。就这样走到了外白渡桥，上桥时又来了一位，这回不是兜售老商品，是新买卖。拿了一个LV的票夹，问老冰们要不要，100串一个。

当时老冰一行，甭管人鬼，均为多次进庄，知道行情。那票夹也就只值20串，真以为这拨是头回进庄呢？所以没人理他。

那位见没反应，就又说100两个。这样的调子一直到老冰们下桥，那时的价钱已经是100串5个，“再加一块劳力士手表”，那位指着手腕说。

倒不是老冰们坚持原则保护知识产权，这买假货也有讲究。现在都提倡优质售后服务，所以假货也有三包这一说。买了假货照样可以退货，调换，修理的。

一次老冰逛街，同逛的有一个异类鬼子。怎么叫异类鬼子？鬼子一般看上去都有点呆相，不太东张西望，不太好奇。可这位不同，这位的眼睛是定位雷达，带透视功能，你只要顺着这位的视线往前走，10米之内，准能撞上一PPMM，哪怕中间隔了一堵墙也屏蔽不了他。要不然怎么俗话说：“天才到处都有，只是你不注意”呢？那天就是那鬼子把老冰们给扯到一家“精品店”去了。

所谓“精品店”，就是“精装的伪品店”。里面应有尽有，尤其难得是还有一位极其养眼的老板妹。

现在的时代和过去不一样，什么都讲究知识和文化。那位养眼老板妹，一口很流利的英语。后来老冰问过那位老板妹，是不是什么旅游学校出来的？那老板妹翻了老冰一个白眼：“NO”。高中毕业待业在家，想起来做生意就开了这个“精装的伪品店”。生意不坏：来的几乎全是鬼子。

鬼应该属阴吧，所以怕阴人，甭管什么鬼子见了女人都得投降。那天老冰们在那店里大概买了5位数，总共人鬼4位，大包小包的没法搬，弄了一辆“差头”才能回其实走路就四分钟的酒店去。

从此老冰们就在那家店定点，有什么好处呢？买多了可以退货，质量不好可以换，换不了的还可以修。

鬼子们最喜欢的一般是LV的包和各式手表。老冰是只要好玩的全要，一次买了一支万宝龙的水笔，笔芯用完了，到店里去配。一般的店只要一看MONTBLANC，立即对老冰摇头：“弊店没有那种高级品”。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专卖笔芯的，说要三千日元，折合中华大钱210串。切，老冰这笔才化了15串呢，老冰不用了还不行吗？后来见到那老板妹痛说此事，那老板妹满不在乎地就在柜台里抓了一把：“拿去用。”

前几天老冰去一关系户那儿，那哥们一见老冰胳肢窝里夹的PRADA，脸上顿时就是一付暧昧的奸笑。老冰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呢，那哥们从兜里掏摸出一个DUNHILL的名片夹来在老冰眼前晃。老冰这才弄清楚这哥们怎么笑得那么淫荡。

老冰知道他没进过庄，就问他那儿弄来的。他说是上次去台湾买的。老冰一听就开了心，连忙问还有些什么，你不要老冰要。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老冰知道台湾那边做这号生意比大陆轰轰烈烈多了，大陆讲个祥和，你可以一个一个挑着买；台湾讲个效率，卖起来论簸箕卖。一簸箕多少钱，里面什么都有，累您全拿回去，用得了的就用，用不了的就扔。老冰买过，所以知道他那儿肯定会有不要的，说不定就有老冰喜欢的小玩意，这不，老冰就挑了一个皮尔卡丹的钥匙夹。

买假货，还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买完了以后的悲欢也不会少。

axyou

鬼子进庄以后（八）

买假货有一个“犯不犯冲”的问题。就是买了以后能不能用得起来。

老冰和假货有缘，没有出过什么大毛病。

老冰知道有个鬼子和假货犯冲的，犯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买的DVD，起码有一半放不出来，后来一发火，干脆就从中国提了一个DVD PLAYER回鬼子地界。（在机场常能看到手提DVD播放机的人或鬼，那都是买了DVD回家放不出来的）有趣的是，当时人加鬼总共四位，提了六台DVD机，就他的DVD机邪门：回到家一鼓捣，图像倒是能出来了，就那声音，怎么听怎么是重感冒一星期了的。后来又重新提回人间，换了一台这才能听。

那鬼子还喜欢买手表，回去骗MM。倒霉的是试来试去转得欢蹦乱跳的表针，一到他MM手里肯定停。光老冰就帮他换过三次表，看看人家买的都没事，可把他郁闷坏了。

一次冰太来电话说想吃油面筋，老冰就忙不迭地去买——那位说去买油面筋对不对？不对，老冰去买箱子。买箱子干吗？买箱子装啊，那油面筋占起体积可狠了。老冰有一哥们一直在琢磨怎么把那油面筋弄小了运到鬼子地界来，然后再恢复原状，说肯定能赚钱，诱惑得老冰也跟着神神叨叨地抽过两个月疯，到后来老冰算死了心，那哥们还在研究他那专利，每日挖山不止。

这次不是去买箱子吗，两鬼子也跟着一起去瞅热闹。老冰随便提了一个箱子就了了事，那两鬼子可瞅上了边上的LV旅行箱。要价400串大钱，结果连侃带砍，给砍到了120，两鬼子心满意足地提着就回了酒店。

这砍价也是挺有意思的，以后再说。

第二天，两鬼子提着LV旅行箱神气活现地就上了飞机。可是到关西空港取行李时一看傻了眼，也不知道是野蛮装卸，还是那LV行李箱做得不结实，反正两个行李箱，一个滚轮掉了，一个箱角绽了线，里面东西全能看见。

别看鬼子到了人间大都夹起尾巴，一回了他那一亩三分地，可牛了。这两鬼子就气哼哼地去找航空公司了，说怎么把鬼子老爷我的箱子给砸坏了？得赔，这可是LV的，贵着呢。

那航空公司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假货，可又不能说。首先不能和顾客嚷嚷是不是？再者你又不是执法机关，怎么证明他那是假货？去喊海关的人，那还不把事情越弄越大，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最后，就算你能证明那是假货，你能说因为买假货犯法，所以我就要砸你的箱子？就更不能说了。俗话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吃亏是福，和气生财”，就和颜悦色地拿出一本产品目录说：“可真对不起，弄坏了客人的东西，我们陪。但是我们这里有规定，我们能赔的箱子全在这本目录里头，就没有您这么贵重的。怎么样，您是在这里面凑合着挑一只，还是留个联络方法，我去向总公司汇报。您这箱子得二三十万日元，我这儿做不了主。”

那两鬼子其实倒也没有想讹谁，非要LV的不行，现在听说航空公司还真陪，顿时喜从天降，两位就在那目录上挑了一个最贵的箱子，三万多日元（约合中华大钱2100串），别忘了那他可是120串买的！

老冰在旁边看着自己的箱子是万分郁闷。咳，箱子啊箱子，你怎么就这么争气呢？你怎么就这么结实呢？那装卸工怎么就这么文明呢？干吗不也帮忙弄个窟窿出来？

再说说砍价。鬼子那地界也行砍价，不但自由市场上砍，前几年经济不景气，东西卖不出去，连大型电器超市都能砍价，但一般都在10%以下。要知道砍价砍多了，会引起顾客对你的怀疑，你那标价是不是在等着宰人的？牵涉到商业道德问题。

但有时也有例外，老冰就砍过一个说给谁听都摇头的冰箱。摇头的原因是凡鬼子都认为老冰这砍价砍得不地道，有点昧良心。

老冰一次看上了个SHARP500L的冰箱，标价是23万（2000美元左右）。就和小哥（鬼子电器超市的营业员大多是20多岁的小哥）去砍价，砍到了21万，那小哥说没法子了。老冰让那小哥等一下，老冰待会儿再来说这件事。

老冰要去干嘛？那家电器超市在山上，山下还有一家差不多规模的，老冰上那儿去。老冰到了那儿，找到了那个同样型号的冰箱，对边上的小哥劈头就是：“山上的这个肯卖20万”。

那小哥愣住了，半晌咬了咬牙，一付豁出去英勇就义的神态：“19万”。

老冰再次上山，再次下山，再次……，最后在山下以17万5千成交。

如果事情就到这儿为此，老冰还没有多少愧疚。倒霉的是老冰付完钱以后，又去了“大荣”，大荣那时候正好摇摇欲坠，在玩命地促销。老冰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又和那边的小哥砍了起来，居然也砍到了17万五，更要命的是，大荣还返还给你10%的购物券。

老冰有个很自豪的过人之处，那就是绝对见利忘义。一看又来了1万七千五，立即打电话给刚刚那边的超市，说要退货。鬼子那地界最容易退的货就是冰箱，怎么了？说回家再一量尺寸，放不下就行了，就是铜牙铁齿的纪晓岚来了也没了治。超市里冰箱那么多，你就不能买个尺寸正合适的？那就更好糊弄了。我这大老爷们说话顶个屁，得回家去请示领导是不是？顿时只要是地球上的，管他是鬼是人，没不能理解的。

补上一句，山上的那家店的店名是“八千代无线”，后来破产了。但和老冰赖冰箱没关系啊，别瞎联系。

所以鬼子进庄以后，还有一课要学，那就是“讨价还价”。

axyou

鬼子进庄以后（九）

老冰上次说了鬼子地界还价没那么狠，一般也就抹了零头。但咱这儿不一样，你要是不会还价，最好还是别上市场，尽挨宰吧你就。

刚进庄的鬼子不懂这个“起码拦腰砍”的规矩，老挨宰。慢慢就不一样了，首先鬼家也会接受信息，再说还有不少“皇协军”们在提供“重要经济情报”呢，要知道就算是有“死鬼”的称呼也没有“傻鬼”的说法对不对？

老冰有一次陪一新进庄鬼子买一套“ADIDAS”运动衣，要价360，老冰只肯出150。很认真地在奋战到了200的时候，那鬼子先举白旗了投降了，掏出钱包就付了帐，让老冰功亏一篑。

老冰气的吐血，拿了运动衣拽着鬼子就回了办公室。把男女老少全喊来评理，说说看值多少钱，结果最高的是150，最低的是120。老冰对着那鬼子就嚷上了：“听见没有？你们不是讲究民主吗？这就是争议的呼声。你逆民意而动，该当何罪？”

那鬼子一脸的委屈：“其实本来我就没想还价，觉得那运动衣值5000日元。就是你死活要还价。别人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

嘿，都提到人道的高度了。老冰也没话可说了，得，从此你自己自祈多福吧，老冰再也不管你那破事了。

嘿嘿，世界上有的是自学成才。那鬼子经过几番风雨，又有一次和老冰一起出去时，再也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直令老冰刮目相看。

还是买运动衣，（写到这里老冰也有点纳闷了，怎么这主老买运动衣？）正好那条街在拆迁，老冰们常去逛的一家运动服装店有幸也在拆迁之列，在出血大拍卖。那鬼子进去看上了一套NIKE，说实话料子做工都还行，老冰甚至怀疑不是完全的假货，是横流品（就是比如LICENCE的订单只有10000，厂家私下做一万二，剩下来的就横流到市场上来了）。只卖100串大钱。那鬼子还是嫌贵，跟人家砍价：“六十不行？”

“不行，这都大拍卖了，您还砍价啊”

“我，抢抢在你们接里买地，请管教管教。”

“您再常来也没法关照，您那不叫买，那叫打劫。”

这鬼子耐心好，你再冷嘲热讽他也不在乎，主要是他也听不懂。最后以70拿了下来。

出的店来，老冰问那鬼子知不知道什么叫“打劫”？他说不知道，就知道反正不是“大姐”或者“大街”。老冰告诉那鬼子，那个字就相当于鬼子话里的“火场小偷”，就是乘火打劫的意思，别人生意都做不成了，你还去砍人家的价，有良心没有？

那鬼子翻老冰一眼：“不都是你教的吗？”

好吧，有出息，“成人”了。

大凡这号鬼子，全是多次进庄的驻在鬼子。砍价倒不在于语言，而在于懂不懂这种文化。不是常常进庄的鬼子，语言再熟练也玩不转。

老冰认识一鬼子，中文好的能读唐诗，侃起中国历史来一般的中国人就只有听的份，没你说话的资格。可这鬼子到了中国却是一筹莫展。怎么呢，他老是跟旅游团来，听老冰说过在中国砍价起码得拦腰砍，第一次来的时候在西安就砍上了，结果被导游一顿数落，说不能随便讨价还价的。

这鬼子回来就问老冰，说你们说的不一样，鬼子我到底该听谁的？老冰告诉他，你不听老冰的还听谁的？那导游是从旅游纪念品里面提成的，你砍在店里，疼在他心上，他当然不乐意了。

那鬼子顿时大彻大悟，从此再去中国挥起板斧乱砍。导游要想制止他的“不法行为”，他还会来一句：“管你鸟（DIAO）事”，那句正宗人话是老冰教的。

一开始鬼子进庄，买真正的旅游纪念品的多，现在不少就是纯粹冲假货而来。老冰知道一家公司去年慰安旅行来了中国，也是财大气粗，鬼影憧憧，干脆租了一架包机来了。凑巧老冰也在买东西，就看见烟尘滚滚，群鬼蜂拥而来，正在纳闷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的时候，好像听到哪儿在和老冰打招呼。定神一看，原来认识。仔细一问，原来这次的慰安旅行就是他们几个驻在员鼓动起来的。他们公司MM多，骗她们到上海来买LV包吃阳澄湖大闸蟹。

但是由于那帮鬼妹太招摇，回了关西空港后就被海关盯上了。前面的一半运气好被混了出去，后面的一半，一个不剩地被海关抄了靶子。抄出来的假冒产品全部被没收，就几只阳澄湖大闸蟹在肚子里面没被抄走。落了个一场欢喜一场空。

那老冰呢，老冰有没有被海关抄过靶子？没有，老冰带什么都不会被抄靶子，这里面有诀窍。

axyou

鬼子进庄以后（十）

首先得声明，老冰不贩毒走私武器，也不看鬼片。老冰喜欢王刚蒋雯丽，这两位的不管什么片，好看不好看没关系，哪怕就漏个脸，老冰也要收集起来。这好像也不犯着鬼子们的利益。就两位偶像们好像有点损失。但话说回来，那两位偶像们好像也没指着知识产权吃饭。所以您说老冰买假冒产品，带假冒物品闯关是犯法，老冰也没有法子否认。但是老冰觉得好像不缺德，所以也就乐而犯之，屡教不改。

过海关，最重要的一点是有没有“犯法，但不缺德”的意识。这两点相辅相存，缺一不可。缺了任何一点你就肯定被抄靶子。一般的鬼子，弄了点私货回鬼蜮，战战兢兢，鬼脸上就挂着“罪犯”的幌子在呢，海关的检查官那可全是professional，大老远就在等着您呢。而老冰就有这点意识，不仅如此，老冰的意识还是“谁抄老冰谁缺德”。

是不是这个理？老冰得过日子总没错吧？早饭来一块腐乳，两块大头菜什么的你不能说老冰奢侈吧？老冰是上海人，炒一个青菜油面筋有什么不对？吃饭总得有碗汤吧？少了火腿丝那也是汤？

腐乳神户唐人街倒有，咱不说那价钱贵的事，反正那玩意不是成碗吃的东西，贵点也无所谓。问题是不新鲜，五年前的还是六年前的没人知道。油面筋就更不要说了，那玩意保质期间是论星期的，没人敢作那生意，买不出去就全毁了。火腿就更不要说了，那玩意不是有霉的吗，违反鬼子的《食品卫生法》，干脆禁止进口！

还让不让老冰活了？所以老冰在过海关时，总是像李玉和赴宴斗鸠山似的“正义在胸，东西在手”，沉着镇定，腿肚子转筋。

为什么转筋？废话，上面的豪言壮语真要是进了海关那就是胡言乱语了。人家还不得根据《税关法（日语的“海关”叫“税关”）》《关税法》《食品卫生法》把东西没收，罚款，弄得不好还能让你去笆篱子疗养几天。

过关是门学问

所以老冰特仔细，首先在拿行李就的一眼看好今天找哪个检查官。鬼子海关和中华海关不同，中华海关是抽查，鬼子海关是全检，一个不拉。问题就是不能让检查官开箱。一开了箱，就只能埋怨自己出门时为什么没去注意皇历上是不是写了“不宜出行”了。

鬼子老头被抄靶子的比例极高，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是吃饱了撑的。不要骂老冰说废话，还真是这样吃饱了撑的没抄找抄。鬼子老头都有点糊里糊涂的色迷迷，一出了国，最关心的不是假冒皮包手表什么的，老头们有钱，不希罕那个。他们稀罕那种不打马赛克的画报，录像带，现在是DVD。日本有个倒霉规矩，翻译成前几年挺流行的一句人话大概就是“能上不能下”，弄得鬼子老头干着急，出了国就赶快找能过眼瘾的东西。嘿嘿，你去翻鬼子老头的包，只要他不是从北韩回来的，十有八九你能搜出点什么来。

你有违禁物品你就规矩点吧，鬼子老头不。老冰说过鬼属阴，鬼子老头特犯阴人，肯定会被雌性激素引到个什么地方去。不相信你去看，海关女检查官前面排队的大多是老头——能说上一句话也好。也不想想，海关的鬼妹也是你能惹的？鬼子地界重男轻女，本身鬼妹就不容易找海关这么好的工作，找到了她还能不好好干？所以凡鬼子衙门里的鬼妹鬼嫂鬼婶鬼婆办事都特别认真，而鬼兄鬼弟鬼爷们就马马虎虎，和中华衙门里区别不大。

所以你想办好一件事，找鬼妹，她玩命都会帮你把事办好了。想蒙混过关，找鬼爷，越爷越好，上了50的鬼爷比死人只多一口气：快走吧，你们早走完老爷鬼早下班能去咪一口。鬼子老头不去琢磨里面的诀窍，还死皮赖脸地往鬼妹那儿凑，开包吧您哪。

老冰总是一进行李大厅就号上个年纪最大的鬼爷，拿了行李就直奔他那儿。没事，他一看你那风尘补补的皱不拉唧黑西装（标准出差服），大包小包的一推车，再看看你护照上满处敲的全是戳，就问一句：“那是什么？”

“样品”。

“はい、どうぞ”（行了，走吧）。

老冰捎的最邪乎的东西是从每次从台湾回来都要捎的水果。第一次去台湾的时候，吃了“莲雾”，觉得那种看起来像菜椒，吃起来像西红柿的东东挺有意思，想带点给冰太小冰尝尝新。谁知到了市场才知道那天是星期天，“莲雾”要吃新鲜，星期天休息，上不来货，没有。老冰就在那市场上转悠，发现有香瓜，250串台湾钱一箱。老冰当时有点算不上来了，250台币就只值1000鬼洋，那么好的香瓜在鬼子地界一个就要3000鬼洋，怎么这儿1000鬼洋能买两打24个？看样子老冰算术在退步，这不可能对不对？但是经过三次反复计算发现老冰还是没有算错。打定了主意要买。

一大箱子香瓜怎么带？老冰豁出去了。不藏着掖着，就这么大模大样，放在行李的最上面，直冲鬼爷而去。心想，你要是罗嗦，我就不要了，1000鬼洋的损失（中华大钱70串）。你要是不管，老冰就是7万鬼洋的赚头。一箱香瓜倒下去，千万个老冰站起来。

那鬼爷检查官，还是一付半死不活的脸：“这么热的天还要去台湾，您辛苦了”。

苦个鸟，有两打香瓜呢。

怎么说鬼子进庄说到老冰赴鬼蜮了？说就说到底吧。其实真和老冰命相犯冲的，倒是咱中华海关。

axyou

鬼子进庄以后（完）

坐飞机出境以前要检查，“行检”和“体检”，也就是检查行李和身体。中国出境不一样，中间还有一个“关检”，海关检查。

别人是进关检，怕你带些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即便是无碍公共安全也会破坏国内产业。像老冰第一次去台湾的时候，在中正机场差点被给吓死：一下飞机看到一行大字“带水果入境会被判处死刑！”。

你说是不是变态？带两个苹果梨什么的，你看着有气没收了就是，再不解恨罚他掏两钱儿还不行，非得枪毙了他？

嘿嘿，跑近了一看，原来那上面的全文是：“禁止携带枪械，毒品和水果入境，违反者最高可能会被判处死刑”（大意），老冰昏头昏脑的给看成要枪毙带水果进台湾的人了。啊，对不起，误会台湾同胞了。

但是，为什么要把水果和枪械，毒品并列，老冰还是没有想通。台湾水果那么便宜，谁吃饱了撑的往台湾捎水果？

出关一般鬼都不管，最好你把它那儿全搬走了才好呢。这叫“鼓励出口”。

中国海关不一样，进关不检出关检。进关是抽检，百分之一还是千分之一老冰不知道，反正老冰就只被抽过一回。老冰的观察是好像抽人不抽鬼。

入境时的海关挺有意思，有时候你找他申报时他特别不耐烦。一次老冰随身带两台工作站在南京入的境，找到海关要申报。海关官员说算了，你走吧。

老冰不肯走，说这是设备，要上清单的。你海关不给老冰敲印放行，那道时候是算偷的还是算检的？

南京机场海关小，没干过那活儿。不知道该怎么办手续。就只好说：“你先搁这儿，明天再来”。为什么？下午四点了，他们要下班了。

这一搁，就搁了整整一个月。

老冰对这个不发牢骚，这是应该的，国家法度，马虎不得，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走私作假对不对？

老冰要发牢骚的是干吗出境要关检？

防恐有安检，反毒有行检。不防恐不反毒你海关在中间架个扫描仪，多麻烦啊。只要不是武器毒品什么的，别人带了出去那不挺好啊。走私自有对面的海关管，要抓人也是对面管牢饭还帮你省钱了呢是不是这个理儿？

看样子如此想法的不止老冰一人，现在海关的扫描仪没了，起码浦东机场没了。

老冰烦扫描仪还不仅仅是麻烦，那扫描仪和老冰命相犯冲，老和老冰过不去。

一次在海关的扫描仪边上，海关官很严肃地对老冰说：“你的护照”。

老冰交上去了，那海关官又说：“打开行李”。

老冰不懂，问他为什么？

那官员指着显示屏：“那是什么？”

老冰一看乐了，马上又绷紧了脸，因为那海关官又大喝了一声“严肃点”。

老冰说：“那是烤麸干（一种宁波人，上海人喜欢吃的面筋类食品），您看成什么了？TNT炸药？”

“有点像，是不是？”

老冰赶紧说“是很像是很像”。

就这样，老冰的上海烤麸干，无锡油面筋，常州萝卜头全部都像过几回TNT炸药。所以现在老冰会抢在被提问以前申告一句：“这是什么什么啊，不是TNT炸药”。

这还都寻常。最惊险的一幕是在去年5月，老冰CHECK IN了以后正在闲逛，突然听到广播里的名字是老冰本人。赶紧到指定地点去报到。

进了房间，两位安检，穿着防弹服。两支微冲指着老冰，桌上放着老冰的行李箱。

从美国的哥们那儿学来的，“被枪指头先举手”，老冰赶紧举起双手，抱住头。嘴里可不示弱：“又看见什么了？”

那安检指着显示屏：“那是什么？”

“不就一根网线吗？您说是什么？”

“我看像导火索”

老冰当年在广阔天地搬山填河，没少和雷管炸药导火索打交道。仔细一看，嘿，真的，还真TM的像。

“要不要打开？”

“不要了，我看见插头了，确实是网线。”

现在才刚看见？早干吗去了？

一次和网友聊天，谈起这件事，她说那枪里面是橡皮子弹，没事。老冰才不信呢，人家二爷都说过：“咱没橡皮子弹”，老冰相信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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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洋鬼子，假洋鬼子，包括老冰这二鬼子全出了庄了，这《鬼子进庄以后》胡说到这儿也就说完了。以后再瞅见什么好玩的再蒸包子。

diamond168

有点意思。

8戒

小日本做事就是细致，这一点不得不佩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