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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剑
好大雪,朔风劲起, 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却让风一紧便早早纷纷扬扬卷起满天的大雪来,那雪就下得密了,但见:
扬扬青羽秀纷纷,
飘飘白翷舞昏昏。
漫漫百岳难寻路,
皑皑千山不见痕。
银装素裹大世界,
玉宇冰清满乾坤。
望中遥看北邙顶,
昊云闲绻南天阍。
灵延二年十二月某日的黄昏,一行商旅打扮的行人来到邯郸郊外天丰山下的铁匠徐畏家门前.风雪交加,数九寒冬的日子,风翻弄着那为首中年汉子的衣袖,不时扬起他身后两名随护身上的白袍.
找到这地方不易,徐家不是这一带方园有名的匠户,这天丰山又是远离大都百余里的深山老林,周围只有十几户徐姓人家,平时也只是打些锄头镰刀马掌而己,生计不易之处可从有些破落的围墙和门户中看出些.
大匠无名啊,中年汉子略觉意外地朝屋里瞅了一会儿,定了定神,举步向前,扣响了门环求见。
不久,他见到一名头顶青布巾的年轻小伙吱呀地打开门扉,一双清亮的眼睛中似乎有股豪气在闪烁,便递上名刺,朗声报上名道:在下姬丹,求见徐先生.
小伙子一凛,神色肃然拱手道:家师正在,容我禀告,请尊客稍候.
片刻,小伙子把客人们迎进屋来,只见堂屋中主人身穿青布袍,,蓄着一脸白色长髯,神情肃穆,老朽即徐某,声音不大,却嗡嗡作响,草堂的棚顶也在风雪中鸣鸣有声。
那姬丹,作了一揖,果然是楚国的将作大匠徐先生啊。那徐老人低垂的眼眨了一下,似有精光暴射,直盯姬丹.
原来这徐姓铁匠是天下闻名的铸剑大师徐畏,字夫人,从他祖父辈开始,师从仙剑夫妻干将莫邪,几代皆为吴王,楚王铸剑,被拜为将作监大匠,所以天下尊之为将作徐家。
徐畏是徐家的末子,长兄徐忌,次男徐克,末子即是徐畏,个个继承祖业,各有所长,名扬天下。长兄徐忌为作巨阙剑呕血而死,二兄督造破甲戟,最后纵身入炉,
生性沉雄的末子徐畏是目前唯一存世的,二十年前从大匠位上失踪,世人却以为这徐家已绝了户,不料他归隐了祖居,竞不露声色地以庄户人家农具铁匠谋生至今.
老者沉默了片刻后立起身来拱手作了回礼,说道:足下即识得徐某,必非常人,但徐某退隐已久,足下若要下定刀剑,恐非徐某所能为也.
那姬丹听了,也不着急,反而进前一步,趋步而前,伏首一拜,在下燕太子丹为天下苍生求此一剑.这姬丹原来是邻国的储君,燕国太子姬丹,屋内所有人闻言大惊,一齐跪下回礼,小小的草堂内气氖为之一凛。
时正值暴秦凌赵,赵长平军五十万被坑杀,燕赵联军退保邯郸,秦军八十万正向邯郸扑近,如赵不保,则燕国恐怕也要亡了,太子丹深知局势已危,有人献策刺杀秦王政,或可挡得一时,刺客也找来了,河北荆柯,但荆柯提出三个条件,一为督坑之图,二为降将樊于期之首,三为徐夫人之匕首,今天太子丹冒险干里来访,就是为此。
老人听了,苦笑道:刺客之用匕,亡身杀人之妖刃也,非正大光明之君子所用,本非愿也,然为刺秦,救天下众生,荆柯肯拼将一命,老朽也义不容辞,但炼兵须得天时地利人和,若太子殿下能等,明年开春,事必成矣。
就一把匕首,这样长的时间,姬丹顿觉一楞,天下危急,能捱得过明年春天吗?
于是沉吟了一下,方道:荆柯已箭在弦上,万望大师早点完工。
徐畏回应道:我克定了时间,无论如何,明春方有见功。
姬丹见其坚持,也立身拱手道:那就一切有劳。
燕太子留下这番话,就领着随从再度踏上大雪纷飞的归途,徐家老小都立在道路口,目送三骑消失在雪幕中。
两天后,从燕都薊派出的使者将铸剑用约甘山乌铁,太谷精炭,和一块天外埙铁及黄金十隘,易水十捅,送至徐家。
铸剑终于开始了。
正是:且将顽铁铸天刃 与那荆轲刺秦王
[ 本帖最后由 xbb22 于 13-10-2011 19:12 编辑 ] |